雨夜共振

【警报！警报！实验体Z-12逃出】

【警报！警报！实验体Z-12逃出】

祝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来时，身下是陌生的床铺，房间冷白得像一座雪洞。她猛地坐起，指甲下意识抠进掌心——没有新的针孔，没有新的勒痕。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全身肌肉绷紧。

“谁？”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像砂纸摩擦金属。

门把转动，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进来，目测188左右，身材比例出奇的好。黑红挑染的鲻鱼头，冷漠的眉眼，黑色高领毛衣裹着苍白的脖颈，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素圈戒指。

“醒了，叫什么名字？”女人停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让祝伈稍微放松了喉管。

“我叫谢亦，还有，你晕倒在我的车道上。”（谢亦）

祝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宽大的灰色睡衣，有一股雪松的气味。

她试图说话，却咳出一股铁锈味。谢亦递来玻璃杯，水面晃动的倒影里，她却有些犹豫。

“怎么了？”（谢亦）

祝伈摇摇头，接过水喝了下去。

“你家在哪里，我待会给你送回去。”（谢亦）

祝伈清了清嗓子，听她这么说，想起之前的日子，想起冰冷的实验室，那些注射在她体内的药物。

她慌忙的摇头。

“求你，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我叫祝伈。”（祝伈）

祝伈紧紧抓着谢亦的手，生怕下一秒又回到了冰冷的实验室。

谢亦下意识想挣脱开，却发现祝伈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将她抓的很死。

最终，谢亦没有抽回手，只是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到近乎冷漠：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吗？”（谢亦）

祝伈张了张嘴，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放松，垂落在床上。

她记得实验室的警报声，记得自己撞碎玻璃逃出来，记得在暴雨中奔跑……

但之后呢？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身上没有实验体的痕迹？

“我……不记得了。”（祝伈）

她低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

谢亦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忽然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在发烧，很烫，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谢亦）

祝伈乖乖的跪坐在那里，谢亦的手有些冰，摸上额头的时候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没事了，可能烧糊涂了忘记了一些事。”（谢亦）

她看了眼祝伈乞求的眼神，思索了一会，一个人而已，她又不是养不起，这么怕回去，估计家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我可以留着你。”（谢亦）

语气轻描淡写，像是收养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

她收回手，将玻璃杯放到床头的柜子处。

“谢谢你，谢亦。”（祝伈）

“柜子里有衣服，都是新的，换一套下来吃饭。”（谢亦）

祝伈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挂着几套衣服——黑色运动服、深灰卫衣、纯白T恤，全是中性款式，标签都还没剪。她拿起一件，布料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换衣服时，她注意到自己肋骨根根分明，手腕细得像能折断。镜子里的人影苍白瘦削，唯有眼睛亮得吓人——像饿久了的野猫。

下楼时，她闻到食物的香气。谢亦背对着她站在厨房，单手打蛋的动作利落精准，蛋黄完整地滑进平底锅。

“坐。”（谢亦）

谢亦头也不回地说。

餐桌上摆着煎蛋、吐司和热牛奶。祝伈盯着牛奶表面凝结的薄膜，突然想起实验室的“营养餐”——灰白色糊状物，盛在金属碗里。

“不合口味？”（谢亦）

谢亦拉开椅子坐下，自己先切了块煎蛋。蛋边缘焦黄酥脆，蛋黄却是溏心的。

祝伈摇头，抓起吐塞进嘴里。她吃得太急，碎屑掉在桌上。谢亦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推过果酱罐。

“你……”（祝伈）

祝伈舔掉指尖的草莓酱。

“为什么救我？”（祝伈）

谢亦放下叉子。金属与瓷盘碰撞的声响让祝伈肩头一颤。

“你倒在我的私人车道上。”（谢亦）

谢亦抽了张纸巾擦手。

“要么带你走，要么叫清洁工来收尸——我选了省事的。”（谢亦）

谎话。

祝伈心想。

那条车道上没有落叶，说明常有人打扫，而谢亦的睡衣上有她蹭到的泥水痕迹——这人明明可以把她扔在路边。

“该死的，这么多天都没有Z-12的线索，你们干什么吃的？”（？）

“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你们这帮蠢货，都被你们搞砸了！”（？）

“这些埋下去，放进超级保险柜，如果把Z-12抓回来 ，我就可以继续了！”（？）

“你们这帮蠢货！”（？）

刺耳的防空警报突然划破寂静。

祝伈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谢亦起身走向阳台查看情况。

电视自动切换到紧急新闻，刺目的红色警告占满屏幕：

【突发新闻！！！】

【北郊不知名生物研究所发生爆炸！！！】

【疑似高危化学品泄漏，周边区域紧急疏散！！！】

画面切到航拍镜头——浓烟滚滚的实验室废墟中，隐约可见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四散奔逃。祝伈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那是……什么。”

她不希望谢亦知道自己救下来的人是个实验体，如果知道，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带去继续无休止的研究。

谢亦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团黑红的蘑菇云正在升起。

“我感觉不太妙。”（谢亦）

谢亦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在销毁什么东西。”（谢亦）

与此同时谢亦接到了一个电话。

“总部需要你立刻回来，001。”（总部）

“001收到。”

祝伈的瞳孔剧烈收缩，在听到谢亦说销毁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突然推开椅子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额角青筋暴起。那些记忆碎片突然连成了线——

- 培养舱里漂浮的其他实验体……

- 白大褂们低声讨论的“最终协议”……

他们……把所有人都炸死了……（祝伈内心）

祝伈的指甲在陶瓷洗手台上刮出刺耳声响。

B-7、D-12……他们还在培养舱里啊……他们怎么……怎么敢……（祝伈内心）

别墅里的灯骤然熄灭，门外匆忙的脚步声。

“喂？你怎么了？现在外面情况不是很好，你收拾一下跟我走。”（谢亦）

“我没事，外面怎么了？”（祝伈）

“说是病毒泄露，人咬人，像丧尸。”（谢亦）

祝伈连忙起来拉开了门，看到谢亦从衣柜里掏出了两件防弹衣，听到开门声，谢亦顺手丢了一件过去。

“穿上。”（谢亦）

祝伈一边思考谢亦怎么有这种东西一边穿上了防弹衣，谢亦步履匆匆带着祝伈走到了地下仓库。

直到坐上装甲车，祝伈握紧安全带紧张的看着主驾驶上全副武装的谢亦。

“我们去哪？”（祝伈）

“少问，想要活命的话。”（谢亦）

引擎轰鸣声中，装甲车碾过倒塌的栅栏。后视镜里，别墅正在燃烧。

谢亦单手转动方向盘，装甲车飞驰在街道上。

“系好安全带。接下来你会看到很多。”（谢亦）

坐在装甲车里，祝伈感觉轮胎突然碾过什么柔软物体。

她紧张的指甲陷入真皮座椅。

“那，那个人是不是在动...？”（祝伈）

挡风玻璃前，穿白大褂的男人以诡异角度扭动脖颈，瞳孔泛着浑浊的灰白色。

谢亦猛踩油门撞了过去。

“坐稳。”（谢亦）

装甲车安稳的驶过，祝伈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这些人里并没有她很眼熟的那些人。

就是说，那些拿她做实验的人根本就没有死在这里，而是……逃了。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在他逃出后炸毁实验室抹去这些痕迹……他们该死……

雨不知道何时下了起来，装甲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轮胎碾过碎石，车身剧烈摇晃。谢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战术目镜上的数据流。后视镜里，祝伈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半张脸埋在防弹衣的领口里，睫毛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微微颤动。

祝伈盯着窗外，荒野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混沌，偶尔闪过几具被遗弃的车辆残骸，或是被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尸体。

车头突然猛地一沉，右前轮陷进一个被雨水冲刷出的深坑。谢亦咒骂一声，换挡倒车，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但轮胎只是在泥泞里空转。

谢亦猛地砸了下方向盘。

“啧。” （谢亦）

她解开安全带，抓起后座的战术背包，推门下车。冷风灌进车厢，祝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跟着钻了出来。

谢亦蹲在车轮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利落地削掉卡在轮胎里的藤蔓。祝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黑色战术服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需要帮忙吗？” （祝伈）

“站远点，别挡光。” （谢亦）

祝伈抿了抿唇，退后两步。夜风卷着枯叶擦过她的脚踝，远处传来某种野兽的低嚎——不，不是野兽。那声音太规律，像是……某种信号。

谢亦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也听见了。

“上车。” （谢亦）

祝伈刚拉开车门，远处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一辆改装过的军用越野车从山坡上冲下来，引擎咆哮着碾过灌木，直逼她们而来。

车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一个带着沙哑笑意的男声传来：

“001，001，总部让我‘协助’你一块回去。”（路昭）

车灯刺眼的光线里，越野车的车门猛地推开，一个高瘦的男人跳了下来。他穿着和谢亦同款的战术服，但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布满陈旧疤痕的小臂。一头凌乱的棕发下，是一张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左眼却嵌着一枚机械义眼，泛着冰冷的蓝光。

“056。”

路昭咧嘴一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别这么凶嘛，001。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 （路昭）

他的目光越过谢亦，落在祝伈身上，机械义眼的焦距微微调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路昭微微挑眉看着祝伈。

“这位是……？”（路昭）

谢亦微眯着眼看着路昭。

“不关你的事，没事就滚回去。”（谢亦）

路昭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好，我叫路昭。”（路昭）

“对了001，总部可没说你还带了‘行李’。”（路昭）

他故意把“行李”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神里带着探究。

机械义眼微不可察地闪了闪，像是在扫描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扫描出来，他笑着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行驶不久，装甲车在暴雨中抛锚，引擎盖冒出最后一缕白烟。

谢亦踹开车门，雨水立刻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她眯眼望向盘山公路尽头——那里本该有接应的直升机。

“见鬼。"（谢亦）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向蜷缩在后座的祝伈。

“我们得步行了。"（谢亦）

路昭的越野车突然从弯道漂移而出，车顶的探照灯将雨幕照得雪亮。他摇下车窗。

“需要搭便车吗，001？"（路昭）

“开后备箱。"（谢亦）

谢亦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她拎出两个军用背包扔进越野车，动作间黑色战术服绷紧肩线。

副驾驶堆满装备包，谢亦拉开后座门。

“进去。"（谢亦）

祝伈低头钻入，却发现后座也塞着两个包裹。谢亦又拿来两个包，将一个塞进祝伈怀里。

车内空间骤然逼仄，祝伈的膝盖抵上谢亦的大腿，

防弹衣边缘摩擦出细碎声响。

路昭突然急转弯，祝伈整个人栽进谢亦怀里。谢亦下意识伸手稳住她，掌心恰好扣住她裸露的腰线——那里有一道未愈的条形码烙印。

两人同时僵住，谢亦的呼吸掠过祝伈耳尖，比子弹擦过面颊时更灼热。

“抱...抱歉。"（祝伈）

祝伈慌忙想退开，却被颠簸的路面再次抛向谢亦。这次她的唇擦过对方锁骨处的伤疤，尝到雨水和血的味道。

谢亦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右手无名指的素圈戒指硌在祝伈脊梁骨上。

路昭突然急刹，后视镜里他的机械义眼闪着诡异的光。

“前面路断了，要绕道悬崖。”（路昭）

车身倾斜的瞬间，谢亦突然揽住祝伈的腰，将她牢牢按在自己与车门之间。

“别动。"（谢亦）

她低头在祝伈耳边说，气息扫过她的后颈。

“他在扫描你。"（谢亦）

越野车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祝伈的掌心抵着谢亦的心口，隔着战术服摸到剧烈心跳。

当车辆终于平稳，谢亦却没有松手。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祝伈腰侧，那里有实验室留下的淤青。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只剩两颗心脏在黑暗里共振。

路昭突然敲击隔板。

“要不要停车休息？"（路昭）

他意有所指地笑着。

“后座好像...很挤？"（路昭）

谢亦猛地松开祝伈，看着路昭。

“专心开车。"（谢亦）

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不该你操心的别管。”（谢亦）

祝伈低头整理衣摆，发现谢亦的戒指勾断了自己一根发丝，银亮的弧光缠绕在素圈上，像某种隐秘的契约。

路昭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焦距不自然地收缩了两下。他通过后视镜盯着后座两人的倒影，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哇哦——"（路昭）

他故意拖长音调，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轻佻的节奏。

“001，你什么时候开始养小宠物了？"（路昭）

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路昭敲了敲义眼，那抹蓝色的光黯淡下去。

谢亦的枪管突然抵上前座椅背。

“另一只眼睛不想要的话可以捐给实验室。"（谢亦）

路昭举起左手作投降状，右手却悄悄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某个按钮。车载音响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盖过了所有对话可能。

音乐声中，他的机械义眼瞳孔分裂成四个小镜头，其中一个对准了祝伈。

“说起来这个病毒倒是传播的很快，刚刚得到消息有几个安全屋因为混入丧尸害死了不少人。"（路昭）

【扫描失败】

“嗯，军方那边呢？”（谢亦）

“在紧急着急和搭建安全屋了。”（路昭）

越野车驶入隧道，黑暗笼罩的瞬间，路昭的义眼在阴影中泛起红光。

“说真的001，"他突然正经起来的语气格外违和，"你捡的这只小野猫..."（路昭）

透过后视镜对祝伈眨眨眼。

“爪子是不是太利了点？"（路昭）

谢亦的配枪上膛，但路昭抢先按下某个开关。

后座突然弹出隔离板，将车厢分成前后两个空间。防弹玻璃上浮现出路昭潦草的手写字。

【小心隔墙有耳，建议开启信号屏蔽——PS.她流血的颜色真特别】

祝伈这才发现，自己掌心不知何时被划破，渗出的血珠在黑暗中泛着微弱蓝光，同时又在极快的愈合着。

谢亦摁下项链一个按钮，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现在——"（谢亦）

她扳过祝伈的下巴，声音压得极低。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谢亦）

她一只手捏起祝伈的手，指尖抹去那滴蓝色血液，另一只手摸上腰间的小刀。

“在我把这玩意捅进路昭的机械眼之前。"（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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