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墨忒尔站在麦田中央,脚下是克罗诺斯破碎的齿轮王冠。
丰穰女神的手掌拂过焦土,麦穗从她指缝间疯长,却在抽穗时异变成金属与植物交织的畸形花朵——花瓣是细小的齿轮,花蕊是凝固的时之砂,茎秆上刻满克罗诺斯修复过的世界编号。
这是时间女神从未有过的葬礼。
没有遗体,没有悼词,只有三百个被拯救过的文明残影跪在麦浪中。某个来自第444号世界的幽灵孩童走上前,将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放在花田中央。
"她最后说了什么?"德墨忒尔问。
孩童的量子态身体微微发亮:"告诉卡奥斯...时间牢狱的钥匙在他眼泪里。"
麦穗突然全部倒伏。德墨忒尔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有十二道锁链正撕开云层,天使军团即将降临。
她折断一朵齿轮花插进自己的左眼窝:
"该醒了,我的半身。"
卡奥斯在冰湖深处睁开眼睛。
他的左眼是克罗诺斯的机械义眼,右眼是黑太阳污染的深渊,脊椎被改造的锁链发射器已成身体的一部分。冰层上方传来规律的震动——天使军团正在湖面钻孔,准备抽取艾露迪亚本体的遗传代码。
"你迟到了七分钟。"
声音从背后传来。卡奥斯转身,看见艾露迪亚的本体悬浮在冰水中,白发如活物般缠绕着三百个克隆体的尸体。与克隆体不同,她的胸口没有导管,只有一枚星形伤疤。
"克罗诺斯呢?"
卡奥斯的锁链突然暴起,刺入自己的机械义眼。齿轮转动声里,克罗诺斯最后的记忆投影在冰壁上——
天使骨刃贯穿她胸膛的慢镜头;
被强制传输的权能数据流;
以及刻在怀表内侧的坐标:"冰湖底部的第七根锁链"
艾露迪亚的白发突然绷直:"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三位一体。"
她抓住卡奥斯的手按在自己星形伤疤上。冰湖瞬间沸腾,三百具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
阿尔法队长率领天使军团破冰而入时,看到了噩梦般的景象——
卡奥斯的脊椎锁链全部刺入艾露迪亚的后背,她的白发则连接着所有克隆体。这个诡异的共生体正在吟唱某种方程,声波震碎了方圆十里的冰层:
"∑(时间+丰穰+命运)=创世误差"
阿尔法的骨甲纷纷爆裂,露出内部更恐怖的结构——它们的机械核心全是克罗诺斯的齿轮仿制品。当第一个天使解体时,卡奥斯终于理解了真相:
天使军团是黑太阳用时间女神权能制造的傀儡。
艾露迪亚的白发突然刺入他额头的第三只眼。剧痛中,卡奥斯看到了创世纪的真实画面——
创世神在切除黑太阳时,不小心将自己的"恐惧"也分离出来。这份恐惧吞噬了被抛弃的右半身,又模仿主体的行为制造了天使军团。
而克罗诺斯,才是唯一纯净的继承者。
决战在冰湖上空展开。
卡奥斯将克罗诺斯的机械义眼捏碎,时之砂混着他的黑血洒向天使军团。每一个被污染的齿轮都开始倒转,阿尔法队长尖叫着撕开自己的胸甲——
里面蜷缩着迷你版的克罗诺斯。
"母亲..."机械幼体伸出残缺的手指,"为什么抛弃我们?"
卡奥斯的锁链贯穿了阿尔法,却在触碰机械幼体的瞬间停滞。艾露迪亚的白发缠上他的手腕:
"现在。"她将星形伤疤贴在他的终焉烙印上,"哭出来。"
第一滴泪落下时,时间牢狱的门开了。
泪滴坠入冰湖的瞬间,三种权能终于完美融合:
克罗诺斯的时之砂重组了世界代码
德墨忒尔的麦穗净化了黑太阳污染
艾露迪亚的白发则编织出允许错误的缓冲带
卡奥斯抱着艾露迪亚坠向湖底时,看到创世神的遗体正在发光。那具被啃食殆尽的骸骨突然舒展,化作无数星辰升向夜空。
"不是复活..."艾露迪亚的白发逐渐透明,"是归位。"
她的身体开始量子化消散,卡奥斯却笑了。他挖出自己的第三只眼,塞进她胸口的星形伤疤:
"轮到你当观察者了。"
新纪元第七年,极光下出现奇观——
某个黑衣旅人行走在麦田里,肩头坐着白发少女的虚影。他们经过的地方,齿轮花与麦穗共生,锈迹中长出星光。
而在时空管理局的档案室,最新出土的机械残片上刻着这样的文字:
"致后来者:"
"世界终将崩坏,"
"但错误会永远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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