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江城警局,白炽灯管在潮湿空气中发出滋啦声响。江执将匿名信平铺在桌上,指腹反复摩挲着信纸上干涸的血渍,血腥味透过纸张渗入皮肤,与纺织厂腐臭的记忆重叠。林贞瘫坐在椅子上,脖颈还留着布料勒出的红痕,他翻看着现场拍摄的照片,突然猛地坐直身子。
“你们看这个。”他将照片推到两人面前,镜头定格在纺织机吐出的布料边缘,隐约可见细小的黑色纹路,“当时只顾着逃跑,没注意这些图案不是单纯的图腾——这是某种密码。”
桑决凑过来,银色耳坠晃过桌面,她用放大镜仔细端详片刻,突然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纸上快速勾勒:“是甲骨文变体,每个图腾对应一个字。”她的笔尖在纸上划出诡异的弧线,“‘雾起、魂缚、七日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老刑警老张黑着脸甩来一份报告:“死者身份查到了,叫苏蔓,是个自由撰稿人。三个月前她租下纺织厂旧址做工作室,邻居说她整天神神叨叨收集江城的灵异传说。”老张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符咒照片,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死者指甲里的碎屑检测出来了,是人皮组织,DNA和二十年前一桩悬案的受害者高度吻合。”
江执的手指重重叩在地图上纺织厂的位置,三道红线从那里辐射出去,分别连接着废弃的医院、坍塌的城隍庙和一座百年老宅:“这几个地方,二十年前都发生过巫蛊祭祀相关的命案。”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匿名信、图腾、人皮组织...有人在重启当年的仪式。”
桑决突然抓起外套:“老宅现在是民俗博物馆,我上周刚去研究过馆藏的巫蛊器具。”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糟了,那里有一面据说是镇压怨灵的青铜镜,昨天闭馆前我亲眼看见展柜被撬开了!”
浓雾在车灯前翻滚,警车的鸣笛声撕开寂静的街道。当众人赶到民俗博物馆时,大门虚掩着,玻璃展柜的碎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桑决蹲在空荡的展柜前,手指拂过残留的朱砂痕迹:“他们用的是‘引魂阵’,镜子一旦被拿走...”她的话被一阵玻璃爆裂声打断。
二楼展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江执率先冲了上去,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一个浑身缠满布条的人影正往窗外攀爬。那人怀里抱着半人高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厚厚一层血垢,却依然能看到镜中倒映着扭曲的人脸。
“站住!”江执掏出手枪,后颈的寒毛却突然竖起——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转身的瞬间,桑决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一道寒光擦着头皮飞过,钉入墙壁的竟是一支淬着朱砂的弩箭。
林贞举着相机疯狂拍照,闪光灯照亮了展厅角落。那里摆着七个陶俑,每个陶俑身上都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符,最中间的陶俑胸口插着一把断梳,梳齿间还卡着几缕长发。
“是苏蔓的遗物!”林贞突然喊道,“她房东说过,她总戴着一把桃木梳。”
桑决的脸色瞬间惨白:“这是‘七煞锁魂阵’,用七具活祭锁住怨灵。苏蔓只是第一个祭品,接下来六天每天都会有人死!”她的话音未落,抱镜的人影突然发出尖啸,青铜镜迸发出刺目红光,展厅的门窗轰然炸裂,浓雾裹挟着腐臭涌了进来。
江执在混乱中抓住那人的衣角,布料却在手中化作飞灰。等雾气稍散,展柜里的陶俑已经全部碎裂,满地符咒燃起幽蓝的火焰。桑决颤抖着捡起半块陶俑残片,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只眼睛,与纺织厂死者身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他们在针对江城的‘龙脉’。”桑决的声音带着哭腔,“二十年前的祭祀失败了,这次他们要用活人血祭,彻底唤醒被镇压的怨灵!”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凌晨五点的江城在雾中扭曲变形。江执望着手中逐渐卷曲的匿名信,突然发现信纸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当第七缕雾吞没晨星,江城将永坠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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