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共犯

国际新闻台的直播信号突然切入画面时，林小诺正在调试画室的全息投影仪。程薇的虚拟影像悬浮在未完成的肖像画前，制服肩章上的金穗随着气流微微颤动。

"这是要给我开追悼会？"程薇本人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媒体通行证。她刚结束七十二小时连续审讯，眼尾还带着未卸的暗红色舞台妆。

林小诺按下遥控器，十八块屏幕同时播放不同语种的新闻画面。身着防弹衣的记者站在赌场废墟前激动比划，身后特效师正在用全息技术还原她们高空接吻的瞬间。

"BBC在分析降落伞的军用规格。"程薇的呼吸扫过林小诺耳后的敏感带，"路透社发现了婚戒的陨石成分。"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程薇的虚拟影像开始同步现实中程薇的动作。两个时空的程薇同时握住林小诺的手，三重声线在穹顶下共振："《晨光共犯》的票房足够我们买下太平洋的无人岛。"

敲门声打断了量子纠缠般的奇妙景象。阿青举着平板神色凝重："苏芮越狱了。"

程薇的瞳孔瞬间收缩成冰冷的针尖。她扯开画布露出隐藏的武器架，陶瓷刀在掌心转出银花："果然要最终幕才肯谢场。"

林小诺却走向落地窗，指尖轻触防弹玻璃上凝结的冰花。极光正在城市上空流淌，与南极冰芯中的古老光芒遥相呼应。她解开程薇的检察官制服纽扣，露出藏在心口的翡翠吊坠。

"记得更衣室镜子后的暗格吗？"她将吊坠翻转，微型定位器在翡翠背面幽幽发亮，"三年前你送我这份生日礼物时，说过最完美的陷阱要留给最耐心的猎人。"

程薇突然轻笑出声。她撕开画架上蒙着的帆布，露出全息城市模型。代表苏芮的红点正在码头仓库区疯狂闪烁，而三十个蓝点早已形成包围圈。

"你动了我给企鹅准备的婚房基金。"她咬住林小诺解开发圈的手指，黑色绸缎缠绕上彼此手腕，"上周拍卖会那组纳米无人机——"

玻璃炸裂的巨响吞没未尽的话语。苏芮的身影倒吊在百米高空，军用级磁吸靴牢牢吸附着幕墙钢架。她手中的激光切割器正在玻璃上熔出焦黑裂痕，疯狂的笑声混着风雪灌入室内。

"Surprise!"猩红指甲穿透逐渐扩大的缺口，"我的新娘们。"

林小诺在程薇腰间轻推，两人借着反作用力滑向不同方位。全息投影仪自动启动保护程序，二十个程薇的虚拟影像同时举枪。苏芮的瞳孔在强光刺激下剧烈收缩，磁吸靴因电磁脉冲产生瞬间延迟。

就是这0.3秒。

程薇的陶瓷刀割断安全绳时，林小诺的绸缎发圈正勒住苏芮的咽喉。下坠的杀手在防弹玻璃外瞪大眼睛，看着两个身影在漫天极光中相拥接吻。最后的视野里，是林小诺举起冰芯样本冲她晃动的嘲讽手势。

十万年前的星光穿过现代都市的霓虹，在防弹玻璃的裂痕上折射出七彩光谱。程薇舔去林小诺手背被玻璃划出的血珠，在警报声中打开顶楼的全频段广播。

"这里是晨光影视CEO程薇。"她将染血的婚戒抵住麦克风，"新片《永恒共犯》将于南极极夜首映，诚邀各位..."

林小诺按下静音键，咬住她耳垂轻笑："程老师，企鹅可不爱看爱情片。"

全息投影在她们身后绽放成极光穹顶，未完成的肖像画突然自动补全最后笔触——画中程薇的检察官制服心口处，镶嵌着两枚交叠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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