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回忆篇·下：往事暗沉不可追【2】

五十岚忍：“警校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我回到家，我的小姨——北岛弦织，也就是我在日本名义上的母亲，忽然神色慌张地让我马上去机场。”

五十岚忍叹了口气。说来奇怪，那段回忆对于她来说，是此生挣不脱的阴影，可有一天真的说起那段往事时，她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北岛弦织：“小离，快走——今天连夜离开东京。”

秦暗离：“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秦暗离不明所以。

北岛弦织静默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夜色过浓，秦暗离没有看出这欲言又止的背后，包含着怎样的意味。

这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北岛弦织：“...总之，出了点不太好的事情，你先回家——如果家里没出事，你再回来。”

秦暗离：“到底怎么了？”

一直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平静不过是镜花水月，如今风雨欲来，这虚假的太平似乎也不复存在。

让秦暗离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是一种保护，但北岛弦织没有那么做。

一是因为秦暗离身上有秘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这件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会相信她一无所知，这个秘密也就越安全；二是因为现在事态紧急，飒人说事情不太妙，东京已经不安全了，不如让她回到故乡。

北岛弦织走到秦暗离面前，伸手似乎想把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却是手腕一转，直接劈向秦暗离后颈。

北岛弦织，或者说，曾经的秦弦织并不热爱武学，如果让她和秦暗离正面格斗，她占不到便宜，但秦暗离对她从不设防，竟然让她一击得手。

北岛弦织：“对不起...小离儿，如果我们还能活着相见，到时候我再给你赔罪。”

北岛弦织：“我知道这次恐怕九死一生，但我不后悔——”

北岛弦织俯下身，怜爱地摸了摸秦暗离的脸颊。

北岛弦织：“我是为了和平的伟大事业做出的牺牲，我为此感到骄傲——我的女儿——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一次，我希望你活着，只有你活着，我们一家人做出的牺牲才不会付诸东流...”

她喃喃着，泪水沾湿了姣好的面庞。她没有孩子，早早地就把秦暗离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孤身来到异国，只是为了给秦暗离一个庇护，遇到铃木飒人实属意外。她告诉过飒人，和自己在一起，走向的结局只有死亡，她不想牵连到他。

然而那个自由的、一生洒脱的男人只是说，和她死在一起，就很好。

北岛弦织觉得自己一生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北岛弦织带着昏迷的秦暗离前往机场，安排了人照顾，等到她乘坐的航班起飞之后，北岛弦织释怀地笑了笑，随后从容地、一步一步地走向既定的命运。

...

五十岚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就是这样——我昏迷之后小姨所做的事，很大一部分是她留给我的信，以及铃木史郎先生转述给我的。至于我回到家乡之后的事...”

五十岚忍似乎想笑，可惜笑了太久，让她感觉嘴唇上的皮肤已经粘连到了牙齿上，无奈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五十岚忍：“迎接我的，是一场漫天的大火和刺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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