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慕言浑身湿透，在泥泞的街道上艰难地行走着。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也沾满了泥巴，整个人狼狈至极。远处的雷声轰鸣，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他疲惫而坚定的脸庞。

终于，他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的屋檐下，一位老乞丐正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尽管浑身也被雨水浇透，却丝毫不在意。慕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庙宇。

“小子，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老乞丐眯着眼打量着慕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慕言本不想理会，却见老乞丐随手在地上画了个剑招，正是慕家堡失传已久的“流光九式”。他心中一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前辈...您认识这剑招？”慕言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乞丐笑而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魔教印记的令牌，在慕言眼前晃了晃：“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

慕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上了老乞丐。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揭开身世之谜的唯一机会。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义无反顾。

暴雨如注，青石路面泛起粼粼水光。慕言跟着老乞丐拐进金陵城最偏僻的巷陌，潮湿的霉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转过第三个拐角时，老乞丐突然驻足，枯瘦的手指点在斑驳的砖墙上：“推开。”

慕言依言用力，墙面竟无声滑开，露出通往地底的石阶。霉斑在壁灯昏黄的光晕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陈年药酒的辛辣气息。一股寒意顺着慕言的脊梁骨往上爬，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流光剑，跟在老乞丐身后走了下去。

“这里是...？”慕言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地道中回荡。

“当年魔教在中原的暗桩。”老乞丐抚过墙上褪色的图腾，“你母亲生前最常来的地方。”

话音未落，暗室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慕言手按剑柄，警惕地注视着前方。却见角落里蜷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身上锁着七道玄铁锁链，腕间戴着与老乞丐同款的魔教令牌。

“左护法！”老乞丐单膝跪地，“我终于找到圣女之子了。”

被唤作左护法的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精光。他挣扎着扑过来，铁链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孩子...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慕言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老者枯槁的手抓住衣领。借着壁灯的光，他看清老者脖颈处狰狞的伤疤——那是一道形似火焰的剑痕，与父亲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剑谱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和震惊。

“是她...是她的眼睛！”老者老泪纵横，“二十年前，武林盟主苏星河率十八门派围剿魔教，你母亲为护你跳下断肠崖。但那晚真正的主谋...”

话音未落，暗室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弩箭破空声自头顶传来，老乞丐脸色骤变：“不好！有人跟踪！”

慕言反手抽出流光剑，剑气劈开第一波射来的弩箭。碎石纷飞中，三道黑影破顶而入，为首之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手中判官笔直指慕言咽喉：“魔教余孽，纳命来！”

判官笔的寒芒在瞳孔里放大的瞬间，慕言突然福至心灵。父亲教他的第一式“流光碎月”本能般挥出，剑锋却在触及敌人的刹那突然转向——这并非杀招，而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里记载的“破邪式”。

鬼面人踉跄后退，露出颈侧半枚火焰状胎记。慕言瞳孔骤缩——这与左护法脖颈的剑痕，与父亲暗格中的剑谱，与母亲遗留的半幅画卷上的图腾，竟如出一辙！

“苏星河的人！”左护法突然暴喝，“当年围剿魔教的十八门派，实则是他一人操控的傀儡！他...”

爆炸声吞没了左护法的后半句话。气浪扑面而来，慕言在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老者，想要带着他逃离。却见老乞丐挡在他们身前，袖中飞出七枚透骨钉封住退路。

“带着左护法从密道走！”老乞丐的声音混着血沫，“去无量山...找...哑...”话未说完，他便被敌人的暗器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慕言心中悲痛万分，但此刻容不得他悲伤。他背起昏迷的左护法，在昏暗的地道中拼命奔跑。身后，敌人的喊叫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而无量山那个“哑”字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挑战？

慕言握紧了手中的流光剑，雨水冲刷着剑身上未干的血迹。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不仅是为了洗刷家族的冤屈，更是为了揭开笼罩武林二十年的黑暗。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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