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角器的青铜边缘在波塞冬咽喉压出红痕,他瞳孔骤然收缩成深海鱼类的竖线。囚室突然灌入刺骨寒流,将我手腕冻在墙面的珊瑚礁上。
“第七次”
他掰开我僵直的手指取下量角器,
“你第七次用教学工具袭击我。”
系统回放历史记录:
① 圆规刺伤左肩(好感-15)
② 六分仪砸中额角(病态+20)
......
⑦ 当前事件(爱意波动±5)
珍珠从指缝滚落,在积水里映出扭曲的倒影。波塞冬突然拽起我冻伤的手腕,将量角器塞回掌心。他战甲左肩的破损处闪着诡异的蓝光。——正是当年圆规留下的裂痕。
“画。”
他展开的莎草纸泛着霉斑,
“我要看特里弗西亚的洋面。”
当我画完故乡海岸线时,他突然用三叉戟尖端抵住图纸某处——那正是五年前风暴突袭的坐标。系统警报与记忆中的雷鸣重叠,我听见商船龙骨断裂的脆响。
“别告诉我你忘了。”
他指尖在图纸上碾出裂痕,
"漏算这道暗流的代价……是你跪着求我救那些船员。”
“没忘。”我垂下眸子,“我习惯把失误留到最后清算。”
我推开他的手。
“这处漩涡,我丢失了我发明的探测用无人草船。”
“这里的暗礁,我的小船在这里漏水。”
“这里的鱼群,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杀死。”
“这里的潮汐……”
“这里的……”
“最后,是我被你带走的地方。”
我压住自己的手,最后起身看着他:“满意了吗?但即使到这里,我都没有让一个船员死去,包括我自己。”
因为我终将回到人群中。
“老师,你明明是众神之中,最熟悉我的。为什么呢?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好好想过吗!我明明可以走海路抵达奥林匹斯,却依旧花了三年绕路,我们明明可以在浅滩告别和再见,我们明明可以……我们……”
“你哭了。”
“我知道!因为我是人类!我是凡人,所以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再囚禁我一次,再以教学的名义虐待我,所以你做什么可以!”
可我终将回到人群中。
我们之所以再度见面,也是由于我——
想要回到人群中。
“放我走吧,你要知道就连你对我的感情,我也算过,你爱我……”我怔了一下,随后语气缓和下来,“不,我不再求你了。我要走了。趁我现在还没打算恨你一辈子,你可以再想想,为什么?”
“波塞冬。”
我任由混沌侵蚀锁链,
【自堕浑浊】
混沌+5
又篡改了自己的位置坐标
【自堕浑浊】
混沌+5
传送回奥林匹斯的……
商业街。
石砖缝隙渗出的橄榄油沾湿了裙摆,我蜷缩在香料摊位的阴影里。系统过载的混沌值让视线模糊成马赛克色块,直到蛇杖冰凉的触感抵住太阳穴。
“小骗子。”
赫尔墨斯用金靴尖挑起我下巴,
“把海腥味带到我的集市……”
“是要付清洁费的。”
我摸到腰间空荡荡的匕首皮鞘,想起它应是留在亚特兰蒂斯了。商贩们推着陶罐车从我们身边碾过,车轮精准避开我垂落的手指——这是信使神掌控领域的证明。
“五枚银币。”
他突然蹲下来与我平视,
“帮你清除波塞冬的追踪术。”
我摊开掌心露出三枚染血的银币,这是母亲缝在我衣襟里的保命钱。赫尔墨斯突然用蛇杖敲击地面,银币上的血迹变成活着的蚂蚁爬走了。
“……赊账。”
他摘下我发间的葡萄叶——狄俄尼索斯昨晚别上的,
“用这个抵利息。”
系统弹出交易界面时,远处传来海鸥的惨叫。波塞冬的三叉戟投影在云层中盘旋,但被突然升起的集市旌旗遮蔽。赫尔墨斯拽着我躲进染坊的靛蓝布匹后,随后笑着问我:
“怎么找我?酒神、光明神可都有和海神对峙的光荣事迹,我不行。”
“但你最没可能被他打死。”我喘息着直接瘫倒,“没了信使神,奥林匹斯只会更乱。现在让我休息一下……”
“那可不行。”
“你干什么?”
“我还有另一个付清洁费的方式——让我给你留个印记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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