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老师,真的够了……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离开你的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想过……”
波塞冬的手突然僵在半空,囚室顶部的磷光水母集体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三叉戟尖端泛着的冷光,和他长发投下的细碎阴影。
“为什么?”
他松开钳制后退半步,战甲撞翻了盛放海葵的陶罐。盐水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航线图,正是当年教我辨识洋流时画的样式。
排水口突然涌入反常的暖流,融化了锁链上的盐霜。我摸到床垫下藏着半片碎陶,边缘还粘着幼稚的彩绘——十三岁生日时我摔坏的那个陶盘。
“你留着这些……”
我攥着陶片的手在发抖,
“就为了证明,海洋曾经驯服过人类?”
远处传来海豚的哨音,是亚特兰蒂斯驯兽师召唤它们的信号。波塞冬看着我的眼神沉下来,再次抓着我的手,让我抚摸着那些本能愈合却被他一直留到现在的伤痕,每一次,都是我曾经抵抗过的证明: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五年前的战斗回放:
[防御失败]
[防御失败]
[防御失败]
……
[防御成功]
[造成伤害]
[最终结果]
逃离亚特兰蒂斯
“驯服?”他松开手,“这些,不过是在警醒我——”
他朝囚室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是个养不熟的祸端。”
直到他关上门,重重的余音响了几个来回,
直到我终于重新用鳃呼吸时,我才感受到亚特兰蒂斯寂静得可怕。我起身拽了拽连在墙上的锁链,没有任何常规手段逃脱的可能性。我叹了口气:“你是第一个意识到的神明。”
接下来,会有更多。
囚室的磷光重新亮起时,锁链长度自动延伸了两尺。我摸到床垫下的陶片边缘已被磨得圆润,显然有人长期摩挲它。
就这么想我。
排水口漂来装着面包的海藻囊,飘着熟悉的茴香味——波塞冬给我的特供餐。我掰开硬壳时,里面掉出颗刻着三叉戟的橄榄。
“吃”
波塞冬的声音从墙壁里渗出,
“别让我发现你饿瘦了。”
我捏碎橄榄核,里面藏着粒珍珠。这是当年我们潜水课的暗号,表示“危险海域”。系统突然弹出五年前的提示记录:
【窒息警报】
建议立即上浮
石壁传来震动,波塞冬正在隔壁翻阅书籍。透过排水孔,我看见他战甲整齐挂在架上——那副被我扯坏的旧铠甲。
“祸端就该有祸端的待遇。”
他突然出现在囚室,手里拿着我当年用的青铜量角器,
“把洋流图重新画一遍。”
我接过工具时,他指尖在量角器缺口处停留——那是我发脾气时摔坏的。珍珠在掌心发烫,系统显示波塞冬的好感值正在剧烈波动。
“现在还要扮演老师这个角色吗?”我询问,“而且,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能画出全希腊最标准的洋流图了。”
这也是故乡的商船没有反对我这个年纪小的女孩上船的原因,至少在那次风暴前,我们几乎因为我的测算完全避开了所有恶劣天气。
“我用量角器也能抵住你的咽喉。”
我有千百种杀死你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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