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

峡谷的风裹挟着硫磺味灌入领口，普罗米修斯的长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黏土。他单手托住我颤抖的后背，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防火星的天幕——正是当年教人类用火时的保护手势。

“银币……”他从我指缝间接过医神的报酬，“你付得太多了。”

硬币在他掌心熔成液态，重新凝固时已变成微型陶罐模具。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久违的绿色提示：

【普罗米修斯契约激活】

混沌值-10（当前110/100）

我抹着眼泪抬头时，发现他胸前别着个粗糙的黏土人偶——那是我十岁时捏的“献给伟大的盗火者”塑像。人偶腰间挂着迷你匕首，正是我留在亚特兰蒂斯那把的复制品。

“系统运行良好……”他指尖轻点我还未收起，悬浮在半空的数据流，“但你的混沌算法还可以再改进。”

远处火山突然喷出蓝色的火焰，在岩壁上投射出所有神明对我的病态值公式。普罗米修斯用烧焦的树枝划掉其中三个变量，系统立刻重新计算：

【修正后混沌值】98/100

“看，”他掰开我紧握的拳头，

“不需要轮回，”

“不需要牺牲你的存在，”

“你只是漏算了这个。”

我掌心里静静躺着从医神殿顺走的曼德拉草根——它正在发出微弱的哭声，那是我在踏入奥林匹斯前，卡俄斯在向我说出那句“对不起”前，万千虚空中的声音之一。

“对不起。”普罗米修斯将我放回地面，又将一把新的匕首放在我的手心，不是我遗落的那把，“我们的见面总是短暂，小救世主。”

他的身躯开始消散，化为光点一点点离去。

“但只要你想见我，我们会有再见的机会。”

我静默地站着，只是把匕首握得紧了些，用手背抹去了脸颊的泪水。

火山蓝焰突然被青铜靴踏碎，赫尔墨斯的蛇杖尖端还滴着医神殿的药汁。他踉跄着降落时，金翼已经折断了一边，但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找到你了，”他故意被岩石绊倒在我面前，“小、骗、子。”

我握紧新匕首刺向他咽喉，他却用蛇杖格挡得漏洞百出。三次交锋后，他终于“失手”让我将他按在硫磺地上。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异常提示：

【赫尔墨斯战斗力】理论值80→实际发挥12

“……神使大人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诡异你知道吗？”我将匕首插入他身后的地上，一手撑着地面半压在他身上，“折断翅膀来追捕猎物，然后故意被反杀。”

他的发丝沾满火山灰，突然伸手触碰我脸上未干的泪痕。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系统再次错乱：

【检测到矛盾数据】

病态值35→爱意值55

“你吃醋了。”我一针见血地指出。

“吃醋？我？”他大笑着伸手抹去我的泪痕，“是谁先让阿波罗留印记，又和狄俄尼索斯共度良宵，梦里还招惹摩耳甫斯？你好忙啊。”

硫磺烟雾突然凝结成记忆画面，重现我被波塞冬带走时，赫尔墨斯攥碎的蛇杖碎片。他猛地翻身调换位置，却小心用手垫住我的后脑。

“对！我就是吃醋了！那又怎么了？你就这么每次都忽视我，一点时间都不给我？明明我也是……”

“我的信仰神——虽然是工作信仰。”我接续着他的话，“那我从波塞冬那里逃出来还是专门传到你那里的呢，你还要把我往光明神殿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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