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猛然一震,我整个人被掀翻在地,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撕裂了现实。陆遥膨胀到极限的躯体轰然炸裂,血肉和碎片四散开来,伴随着刺耳的爆裂声。无数布满獠牙的肉虫从他的残骸中涌出,像黑色潮水般扑向我们。沈凌觉疯狂地尖叫着,手中的铁链犹如愤怒的蛇,在空中甩出尖锐的嗡鸣声。“哥哥!快看这些恶心的东西!”她声音尖利又带着神经质,“它们也想变成你的艺术品吗?”
沈翊川没有回应,他那只仅存的右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腹部突然裂开,溃烂的肌肉之间伸出数条黏腻的触须,像是某种异界的生物活了过来。那些触须灵活地卷起试图爬上轮椅的肉虫,直接塞进体内咀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滑声响。
“把晚棠还给我!”我怒吼着挥舞铁棍砸向那台绞肉机,齿轮崩裂的声音夹杂着金属碎片划过空气的啸声。一块锋利的碎片擦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让我几乎忽略不了自己的愤怒。就在这时,林雾的身影重新凝聚,半张脸缺失的她歪着脑袋露出下颚骨,语气冰冷得像刀刃刮过玻璃:“她早就成了这台机器的养料,江叙白。”她的手指轻飘飘地指向绞肉机的出料口,一道扭曲的人形伴随着腥臭的液体喷涌而出——那是晚棠,又或者说,是一具由她血肉与金属齿轮拼凑成的怪物。
怪物空洞的眼窝里缓缓爬出两只肉虫,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低沉却清晰:“阿叙……好痛……”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双腿一软,踉跄着扑了过去。然而下一秒,苏烬从背后狠狠拽住我的衣领,他的呼吸急促且紊乱。怀里的陆遥尸体正在迅速干瘪,皮肤之下隐约浮现出诡异的纹路——那是一台永不停歇的绞肉机图案。“别碰她!”他将匕首抵在我的喉咙上,声音颤抖却充满威胁,“你以为你在拯救谁?你不过是在喂养这台吃人的机器罢了!”
沈凌觉忽然举起电锯,朝自己的大腿狠狠切了下去。锯齿撕开皮肉时发出欢快的嗡鸣声,鲜血飞溅到墙上,竟画出了一个扭曲的笑脸。沈翊川的触须猛地伸长,缠住她的脖颈,将她拖向自己。“凌觉,到哥哥这里来……我们永远不分开……”他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话语间混杂着黏稠的液体滴落声。
林雾站在一旁拍手大笑,残缺的舌头在嘴里搅动,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多么美妙的场景啊!亲情、爱情、死亡的狂欢!”她猛地伸手探入自己的胸腔,掏出一颗跳动的心脏递到我面前,“尝尝这颗心,江叙白。它是用你写的那些血腥故事浇灌出来的!”
我毫不犹豫地挥棍击碎她的手腕,那颗心脏掉在地上,化作一滩散发恶臭的血水。然而,绞肉机的轰鸣声骤然拔高,晚棠的怪物躯体开始剧烈蠕动。从她的血肉中钻出无数齿轮,不断旋转、拼接,最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脸。“阿叙,杀了我……”那张巨脸的嘴巴开合,吐出的却是林雾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语调,“只有这样,你才能从自己编织的地狱里解脱。”
苏烬突然将陆遥的尸体抛向绞肉机,尸体在半空中炸开,无数纸片纷飞而下——那是被林雾毁掉的日记残页。“原来你藏在这里!”他疯了一样抓取那些纸片,声音几近崩溃,“陆遥,你为什么要写那些……为什么要把我的秘密公之于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呜咽,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入自己的腹部。
“秘密?”沈凌觉的目光骤然转向沈翊川,电锯嗡鸣得更加兴奋。“哥哥的秘密,才是最有趣的吧!”锯齿呼啸着切入沈翊川的胸膛,从中滚出一个装在玻璃瓶里的婴儿心脏。沈翊川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触须猛然收紧,将沈凌觉狠狠砸向绞肉机。“你不该知道这些!”他的声音与内脏碎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腐烂在黑暗里……”
林雾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开始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分解。“不!我是旁白者!我不能死!”她的手臂飞向我,冰凉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脚踝,“江叙白,快写新的剧本!不然我们都会永远困在这里!”
我费力地挣脱她的纠缠,弯腰拾起苏烬掉落的匕首。此时,晚棠的怪物躯体缓缓伸出一条由齿轮组成的手臂,将我揽入怀中。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动手吧,阿叙。结束这一切……”
匕首刺入怪物心脏的一瞬间,整个地下室剧烈震动起来,墙壁和地板纷纷崩塌。沈氏兄妹在绞肉机中相拥而亡,苏烬抱着陆遥的日记残页被肉虫吞没,而林雾的最后一声尖叫则渐渐消散在尘埃中。我被晚棠的血肉包裹着,缓缓沉入那台永不停歇的绞肉机深处,耳边回荡着她最后的呢喃:“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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