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真理的活体坐标系

安无逸走下讲台时，礼堂的掌声经久不息。前排女生攥着纸巾的手微微发抖，她旁边的男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中映着屏幕上未消失的脑电波图——那道在痛感峰值处炸开的波峰，此刻仍在视网膜上跳动。

「他真的用自己做实验啊？」后排扎马尾的女生声音发颤，「你看他手腕的疤，至少有三道不同愈合期的伤口。」

她的同桌是个穿白大褂的男生，正疯狂在手机备忘录里记录：「刚那组脑脊液样本数据太惊人了，AN-04肽的分泌曲线居然和黎曼猜想的零点分布吻合......」

「你们注意到他展示的基因编辑痕迹吗？」斜后方的医学系学姐压低声音，「锁骨下方的纹路不是普通文身，是CRISPR-Cas9编辑后的表观遗传标记，我在《自然·生物技术》见过类似案例！」

她的室友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管什么基因了！你们看他摘眼镜时的睫毛......比我的实验鼠毛还密！」

礼堂左侧，几个少年班新生围在一起。其中短发女生指着安无逸留在讲台上的实验记录本：「你们说他真的用鲜血写公式？那道微分方程的血渍氧化程度，和常规书写时间完全吻合......」

「嘘！」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突然噤声，因为他们看见安无逸正被教授们围住。某位白发老教授拍着他肩膀，眼里泛着泪光——正是当年在他物理竞赛卷上画满红叉的那位。

「那罐橘子汽水......」人群边缘，陌诚把玩着硬币，目光追随着安无逸腕间的刀疤，「温度是36.5℃，和他演讲中提到的‘人体最佳认知体温’分毫不差。」他轻笑，硬币在指间转出六翼图腾的虚影，「T-04，果然是台精准的‘真理计算器’。」

散场的人流中，两名清洁工弯腰收拾讲台。其中年长的那位捡起张飘落的草稿纸，上面是安无逸随手画的常春藤根系，旁边写着极小的字：「疼痛是坐标系的原点，而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函数曲线」

深夜的校园论坛炸开新帖：

标题：救命！今天听了天才的演讲，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手术刀疤痕怎么办？

1L：楼上花痴！重点难道不是他说的「真理素」吗？我已经开始写相关论文了

5L：你们没注意他耳尖红了三次吗？冷脸学霸害羞真的要命

17L：弱弱问......有人觉得他和那个总在操场转硬币的神秘学长很有CP感吗？

18L：哎？你也注意到了？那个学长旁边还有个小女孩，是他妹妹吗？

99L：都让开！我抢到了他用过的实验记录本影印件！里面夹着片银杏叶，叶脉上的痕迹像是某种药剂配方......

100L：楼上的有毛病？这种机密信息怎么可能藏在银杏叶里？肯定是做完了一次性烧毁啊！

与此同时，安无逸站在实验室窗前，看着楼下攒动的人群。

左手腕的旧伤又开始发痒，他却笑了——那些或敬畏或困惑的目光，何尝不是另一种「实验数据」呢？

月光穿过他指间的钢笔，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演讲中提到的「神经突触」，正在夜色里悄悄生长，连接起无数个未知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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