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推开圣堂雕花铁门时,铜铃在穹顶下荡起细碎回响。
Devil正伏在长桌前核对名册,鹅毛笔尖的墨渍在“D-01”编号旁洇开小团阴影。
红瞳魔王的脚步放得极轻,绣着倒十字的黑斗篷扫过青苔斑驳的石砖,直到在少年身后三步处才停住,指尖虚虚悬在对方发顶,像在触碰一团易碎的月光。
“今天的玫瑰蜜酒太甜了。”撒旦忽然开口,声音混着穹顶漏下的阳光,碎成暖融融的金箔,“记得让厨房换野莓酱——你从前总说,蜜酒要掺着荆棘汁才够味。”
Devil握笔的手顿了顿,他没抬头,却看见魔王指尖戒指闪过微光——那枚嵌着黑曜石的银戒,戒面纹路竟与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木雕碎片严丝合缝。
死侍们托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时,撒旦正弯腰替Devil调整座椅高度。
“腰背挺直些。”他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绳结样式与Devil左腕那道被疤痕覆盖的旧伤形状重合,“当年在疫病隔离区清理尸体时,我因为咳嗽被卫兵用枪托砸——你看这道疤,下雨时会渗血。”
少年猛地抬头,对上魔王眼底翻涌的暗红色涟漪,那里面晃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暮色漫过旧城墙。
“这是给你的。”撒旦将培养手册推过桌面时,指腹在“骨干成员”四个字上轻轻摩挲,牛皮封面上忽然浮现出细如蚊足的烫金小字,Devil凑近才看清,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祝福的话,这是圣天使积蓄许久的信仰。
手册内页夹着干枯的矢车菊,花瓣上凝着细小冰晶,正是他七岁那年在停尸堆里捡到的、插在无名墓碑前的花束。
“我有一份礼物。”撒旦笑了笑,朝着圣堂门口招手,许多穿着纯黑色斗篷的人从门外走进。
十二名死侍单膝跪地时,铠甲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乌鸦。
撒旦抬手示意他们退下,却在阴影里露出藏在袖口的银哨——哨身刻着缠绕荆棘的羽翼,与Devil颈间被磨得发亮的“晨星”吊坠分毫不差。“守卫队的核心在胸腔里。”
魔王忽然握住少年的手,按在最近的死侍胸口,幽蓝鬼火在掌下跳动,“这里封存着他们的契约,但你的命令可以穿透第一层封印——就像我当年用濒死之人的血写下的……生存法则。”
怀表在掌心展开时,Devil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童话镇的微型沙盘里,血色玫瑰正在吞噬第七区的麦田,而中央城堡的塔尖上,停着一只折翼的机械鸟——正是他十二岁生日时用尸体口袋里的齿轮拼的那只,后来被巡夜人踩碎在泥泞里,齿轮缝里还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公测玩家的筛选标准。”撒旦用指尖拨弄怀表齿轮,机械鸟忽然振翅飞起,翅膀内侧闪过与Devil胎记相同的星型纹路,“天赋与忠诚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忽然停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别让他们太早学会吃掉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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