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依旧穿着泼上颜料的白裙子,进寝室时往里探头看了看,视线扫过坐在它床铺对面的槐酒与俞舟,畏惧地缩回头,半天才敢继续看过来,见没有威胁,挪动步子小心地进入房间。
它腿上缠着的绷带更多,已经包裹住小腿,它坐到床铺上,拿起华丽的礼服,在手里细细检查,嘴角挂了微笑,找到破损处,从枕头下翻出针线,开始缝补起来。
两人静静看着,女孩是小骨架,腕线过裆,手指细长,但是修剪的很圆滑,不是它。
槐酒侧头看俞舟,无声询问:会是伴舞①吗?
俞舟也正好看他,眼眸倒映着阳台细碎的光,随后就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什么东西。
槐酒低头,险些倒吸一口气。
是一节食指。
被煮过的手指有些发胀,松动的指甲修剪了个很漂亮锋利的尖角形状。
俞舟拿着这节手指,微微向前倾身,举起来与女主角视线齐平,柔声问:“夏元元,你认识这个吗?”
海报上女主的名字叫夏元元,伴舞①叫姜芹。
女孩听见他的呼唤,浑身一震,面部肌肉如厨师的那般蠕动了一下,表明它此刻情绪波动极大。
它攥着针线,死死盯着那节手指,剧烈呼吸,又极快地变得怯懦,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地抿住唇。
槐酒突然出声:“如果这里本就存在两个受害者呢。”
“什么?”
“如果真凶既不是夏元元也不是姜芹呢,因为她们两都死了,”一直沉着脸的槐酒站起身,吓得夏元元鞋子都没脱就钻进了被子里:“我想起来这个案件,表演当天伴舞被电击导致肌肉损坏,表演被迫延期三天,但第三天上台的伴舞①和女主角都换了人。”
“你去看过?”俞舟睁大眼。
槐酒现在头部极为疼痛,他残损的记忆映出一场盛大演出的一角,他坐在观众席最好的观看位置上,在他上面隔了几个座位坐着另一个人,专门给他抢票的那个人。
——专心看表演,别辜负我。
那人给他发消息说。
他便回过头,入目是童话布景中,雨幕下舞动双臂的演员们。
是的……是了。
孟蕊应该是没有看完这场表演,又或许是没有关注演员的模样。
她没有发现原本的女主与伴舞①被替换了。
夏元元从被子里探出头,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卧蚕发红,却不再带着伪造的懦弱。
“为什么会换人呢,为什么我们的准备时间是三天,”槐酒自问自答,“因为伴舞①在昨天我们来时就被电击住院了,而她与女主角会死在这三天内,夜晚没有入睡规则是因为演员们总会熬夜来练习自己的剧本,这个时候他们会聚集在排练室或者后台商议,畅想自己在舞台上的模样。”
“也或许除去被孤立的夏元元,住院的姜芹后,他们会放开胆子商议如何处理掉剧团里最不受待见的人。”俞舟大胆猜想着,其实没有偏差,人心是能被任意揣测的东西。
贫穷怯懦靠攀附男主登高的新女主和仗势欺人自视清高在团队协作上表现差劲的伴舞。
哪一个消失更好?
当然是一起消失。
槐酒的思绪终于打开,他瞬间想到了那个可能掌控全局,涉及谋杀的幕后黑手,还没喊出他的名字,就听巨响炸开在耳边。
如劲风过耳的声音,三人同时转头看向窗台外。
第三张脸。
不……那是由数十张脸组成的巨大怪物,像一张大饼。
无数只眼睛齐齐注视他们。
夏元元愤怒地哀嚎,它看见了凶手。恐惧而又憎恨。
俞舟将姜芹的手指放在夏元元的床沿上,补上槐酒的话:“是剧团团长,姜芹身价高,死于剧团本是会让剧团面临巨大压力,但她干出的无数丑闻足以颠覆舆论,甚至反敲姜芹父母一笔。”
那只怪物发出整齐的嗤笑声。
槐酒只觉豁然开朗,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姜芹在剧团或作非为,对女主角位置觊觎极高,谁有意登上那个位置都会被她针对,而夏元元出身普通,靠一身本领勾搭走了男主,在男主引荐下获得了女主的位置,虽然为此受了罪,但她反将了姜芹不少军,但她以为只要登上舞台就能名正言顺拥有。
两个有心机的女孩,一个明坏,一个暗恶。
现在,只需要找出她们的死因,完成演出,就能出去。
槐酒倒是不怕怪物会攻击,因为没有任何规则提到揭穿剧团虚伪的面貌会死亡。
他悠然自得坐在床上,抱臂思考。
俞舟贴心地关上了阳台门。
转头看,夏元元已经不见了,留下缝补好的裙子。
而门外是一无所知的队友们。
他们看不见怪物,只知道他们的两个大腿估计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一个个眼巴巴往里看。
俞舟朝他们招手,顺便调侃槐酒:“你运气真差,看看我们的朋友们这种正常人的思维反应,放在这个诡异世界真是太可怜了,你一个人不一定带得动。”
“难不成还有其他熟悉这种角色扮演游戏的人?”槐酒思维被打断,没好气道。
“我不就是吗?”俞舟笑了,他弯腰戳了戳槐酒锁骨窝,长发垂到对方眼前,有股甜甜的味道:“而且,我只帮你。”
“你们打什么谜语啊,有发现什么吗?”孟蕊出声。
俞舟直起身,在解释前,槐酒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俞舟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会。
“奶油蛋糕吧,本来是要给学生过生日的,撒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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