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皇后养子

再十日后，三月十日卯正，颜若晨起时就胎动频繁。本来这几日就该临盆了，太医说胎动频繁是正常的。颜若便忍着一丝一丝的抽疼，用了早膳。

用过早膳后，颜若还扶着胭脂和金素的手缓缓在庭院里绕了三刻后，肚子的抽疼越来越无法忽视。

“本宫肚子疼，快叫太医。”颜若捂着肚子微微弯下腰去，胭脂和金素赶紧扶着颜若回去。

颜若赶紧叫人去请太医请产婆。接生的产婆和太医九个月后就随侍在偏殿上值。接到传唤，六个产婆和三位太医飞身便赶进来。

颜若换过宽松的寝衣，忍着疼靠在床上，三位太医轮番把一把脉，赶紧让产婆过来接生。

太医被隔绝到东暖阁，产婆比太医经验更加老道，

之前和质明她们排练了几遍生产流程，此刻虽然动作都慌乱，但布置寝殿烧热水也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

初次生产总是害怕，颜若发动之初便叫来了皇后宜修，太后则是听到了竹语汇报消息，自己也亲自赶来了常宁殿照应颜若生产事宜。

太后和皇后宜修都到了，皇上还不见踪影。

“皇上呢？皇上怎么还不过来？”太后坐在宝座上，和皇后宜修面面相觑。

胭脂脸色瞬间煞白，即刻跪下请罪道：“娘娘临产实在慌张，只吩咐要请来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没吩咐要请皇上，奴婢们不是故意的。奴婢疏忽，这就去请。”

太后：......

皇后宜修：......

颜若生产，皇上玄凌不来不成样子，之前没通知，现在补上了就是。

不多时，皇上玄凌带着宫人过来，急切道：“颜若要不要紧？朕一听说就赶过来了。”

太后缓缓转着手里的佛珠道：“阿若这是头一胎，少则三个时辰，多则一天一夜，有的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上玄凌频频瞩目于寝殿，无比焦虑问道：“这颜若怎么不发出惨叫呢？不会晕过去了吧。”

太后瞥一眼皇上玄凌，自有竹息来解释：“皇上，后宫嫔妃生产，困于痛楚呼喊是本能，能忍着痛留存体力生又是另一种智慧。”

皇上玄凌点一点头，道：“朕知道了，嫔妃生产不易，朕定要在这里等消息的。”

日中，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分。内殿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声，等待许久的儿啼声响起。

儿啼之声响起，皇后宜修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张望道：“看来是生下来了。”

玄凌的手微微一紧，一下站起来道：“遣人进去问问，是皇子还是帝姬？皇子也好，帝姬也好，朕都喜欢，健康就好。”

正说着，一个产婆抱出一个蓝软缎襁褓中来，欢天喜地道：“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恭喜皇上，荣妃娘娘生下一位小皇子呢。”

皇后宜修微微松了口气，“安稳生产就好，阿若还好么？”

产婆满面堆笑，“荣妃娘娘精神还好，胎衣也顺利下来了，收拾片刻就能见人了。”

皇上玄凌的笑容欢喜，“先抱二皇子过来给朕瞧瞧。”

产婆忙抱了上前，“二皇子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奴婢也给皇上太后皇后请安。”

皇后宜修摘下赤金护甲，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襁褓，熟稔地怀抱着孩子。

皇上玄凌一手扶在宜修身侧，围着孩子道：“这孩子睡得真安稳。”

太后衔着一缕浅浅的笑意，也是仔细看着孩子的相貌，失笑道：“红皮小猴子，若是随了皇上刚生出来时哭声震天响，就要惹得隔壁宫的钦仁太妃过来抱怨了。”

“太后还记得呢。钦仁太妃友善，抱怨也不像抱怨，不过打趣几句。” 竹息像是发现了什么道：“那时真宁长公主和岐山王两个孩子嫌皇上是红皮小猴子，奴婢记得真真的。要么说是亲父子，子继父貌呢。不过论起来，皇后娘娘所出的皇长子和现在的小皇子也很像。”

皇上玄凌讶然道：“是么？朕都没有印象了。”

皇后宜修心里微酸，如生吞了一枚未曾成熟的橘子一般，连舌底也麻木了。麻木之余，不觉也有一缕清醒的喜悦，静静道：“那么亲近的血缘，自然是像的，臣妾倒是觉得这是缘分。”

皇上玄凌倒是不解其意：“皇后，你是荣妃的亲姐姐，二皇子的亲姨母，又是朕所有孩子名正言顺的母后，天然有教养之责，以后这孩子，你要多多照拂。”

皇后宜修微微一怔，很快笑道：“那是自然的。”

内殿，颜若一脸麻木。本以为生下孩子和胎衣后就结束了生产，可以把自己收拾干净，没想到产后还要被产婆按压肚子排除恶露。按一个刚生产的人肚子，其痛和生产不相上下了，颜若恨不得晕过去。

产婆按了好几轮，完事后，颜若像条咸鱼一样被伺候着换过干净喷香的另一套寝衣和被褥，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想着：终算结束了。

没想到产婆在床前和质明叮嘱颜若坐月子的汤药和饮食，以及明天什么时辰继续按摩。

颜若：还来？毁灭吧。

收拾好生产后的寝殿，金素伏在颜若床边，问道：“大多数贵妇人生完孩子都累昏过去了，娘娘怎么这么精神？”

颜若道：“生产的痛缓过劲儿，又被按了肚子，现在根本不困。”

金素哦了一声，又回道：“娘娘，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东暖阁呢，”

质明立在床前拿着细棉布替颜若把粘腻在鬓边和额头的汗湿发丝拭干，口中道：“娘娘要不要扑些粉，再见皇上？”

颜若懒得搞这些，只道不用，便让质明把皇上她们放进来了。

以颜若躺着的视角，只能看到耀目的明黄龙袍、喜庆的红底牡丹织金广袖和沉稳的松石绿交领长衣靠近。

有宫人搬来了三把交椅，明黄龙袍坐得最靠近颜若了，其次喜庆的红底牡丹织金广袖，床尾是松石绿交领长衣。

颜若凭着前两者的印象最先对号入座道：“皇上、皇后姐姐、太后娘娘，恕臣妾失了礼数，暂时不便起身行礼。”

太后笑呵呵道：“你这孩子好好躺着吧，产后要好好养着。”

皇后宜修抱着襁褓到颜若眼前，“这孩子很乖巧呢，阿若，你看他睡得多香。”

好丑，好丑，见到真人的一刻，颜若只想皇后宜修快些把他拿走了。

颜若小心翼翼道：“皇上，太医说臣妾生产后需要好好养息着，可是孩子纵然有乳母看护，也离不开母亲照顾。可是臣妾这个母亲完全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皇上，可不可以让姐姐来抚养照顾这个孩子？”

皇上玄凌思量片刻，道：“皇后是你亲姐姐，自然可以托付。只是颜若，你舍得吗？”

颜若点头，“姐姐比臣妾更能用心的照顾这孩子，臣妾自然是舍得。”

皇后宜修立刻接口：“皇上，你放心，臣妾会好好教养二皇子，克尽人母之责。”

皇上玄凌很是满意，微笑道：“皇后如此说，朕和颜若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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