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与澄（1）

第一章 香槟泡沫里的初遇

九月末的京城裹着层薄纱般的秋意，杨桃子攥着银灰色请柬站在瑰丽酒店旋转门前，玻璃穹顶折射的光斑在请柬烫金花纹上流转。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如此奢华的场所，藏青色职业装被空调风掀起衣角，露出脚踝处蹭到的自行车链条油渍。

宴会厅水晶吊灯如银河倾泻，穿高定礼服的男女端着香槟杯谈笑。杨桃子贴着墙根挪动，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导师的身影。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撞进耳膜，她抬头看见吧台边倚着的男人。

他穿着深灰色双排扣西装，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指夹着的雪茄腾起袅袅青烟。男人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像古希腊雕塑，侧脸被光影切割得棱角分明。

“桃子？”身后传来导师的声音，杨桃子慌忙转身，却不慎撞到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上的香槟杯应声落地，琥珀色液体泼向不远处的男人。

全场骤然安静。杨桃子僵在原地，看着那滩酒渍顺着定制西裤漫延。男人垂眸盯着裤脚，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弹落烟灰，抬头时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这位小姐，打算用什么赔我的西装？”

他走近两步，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将杨桃子笼罩。近处看，他眼尾微微上挑，瞳仁像浸在墨水里的琥珀，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漫不经心。杨桃子攥紧被酒浸湿的裙摆，声音发颤：“对、对不起，我会赔偿清洗费用。”

“清洗？”男人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我的西装是意大利老师傅手工缝制，碰过水就废了。”周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杨桃子脸色瞬间煞白。

就在这时，导师挤过来赔笑：“杨总，这是我们系新来的实习生，不懂规矩……”“杨总？”杨桃子猛地抬头，眼前的男人与财经杂志封面的照片渐渐重合——杨氏集团独子杨澄，京城商圈最年轻的掌舵人。

杨澄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香槟杯，目光在杨桃子涨红的脸上打转：“既然是学生，不如……”他故意拖长尾音，在众人屏息中继续道，“用帮我做事来抵债？”

宴会厅响起窃窃私语。杨桃子攥着衣角的手青筋暴起，刚要拒绝，杨澄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拒绝的话，明天整个商圈都会知道杨氏少东家被人泼了酒。”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杨桃子心里。她咬着嘴唇，想起老家卧病在床的母亲，想起助学贷款催缴单，最终挤出一句：“我能做什么？”

杨澄直起身子，将喝空的香槟杯递给路过的服务生：“从明天起，做我的助理。”他掏出镀金名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早上八点，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转身走向VIP包厢，深灰色西装后背的酒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杨桃子盯着名片上烫金的“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耳边还回荡着宾客们议论的声音。

夜色渐深，杨桃子骑着共享单车穿过长安街。秋风卷起梧桐叶擦过车筐，她摸出手机查看银行余额，助学贷款还款日期的倒计时像把悬在头顶的剑。想起杨澄漫不经心的眼神，她捏紧车把，金属冷意透过指尖传来——这场意外的相遇，或许是她改变命运的契机，也可能是坠入深渊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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