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与澄（7）

暴雨在凌晨时分骤然砸向老宅的青瓦，杨桃子被雷声惊醒时，床头的座钟刚指向两点十七分。她披上睡袍想去倒杯水，却在经过二楼回廊时，听见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声响。

月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勾勒出两道纠缠的身影。杨澄的银灰色衬衫半敞着，锁骨处还沾着口红印，而林婉柔正攀着他的脖颈，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你说过只爱我一个......”话音未落，杨澄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冰凉的墙上，喉结滚动着吐出冷笑：“林小姐记性不好？我说的是在床上。”

杨桃子的脚步骤然僵住，手中的玻璃杯“哐当”坠地，在寂静的回廊炸开清脆的回响。杨澄猛地转头，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领口：“看够了？还不去收拾干净。”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完全没了昨夜倾诉时的温柔。

林婉柔趁机扑进他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阿澄，你就这么护着这个贱人？”杨澄任由她搂着，修长手指却把玩着她耳畔的珍珠坠子，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杨桃子身上：“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

玻璃碎片割破杨桃子的脚掌，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她蹲下身捡拾碎片，听见林婉柔娇笑着说“明天陪我去挑婚纱”，而杨澄只是用皮鞋碾过她手边的碎玻璃，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杨桃子带着红肿的眼眶出现在饭厅。杨老爷子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哼一声：“现在知道豪门不是你能攀的？”杨澄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声清脆：“爷爷，她不过是个称职的工具——既能暖床，又能挡联姻的麻烦。”

这话像根钢针直刺心脏，杨桃子握着汤勺的手不停发抖。林婉柔挽住杨澄的胳膊，故意将钻戒在她眼前晃了晃：“杨助理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哦。”杨澄突然扣住林婉柔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吻上那涂着烈焰红唇的嘴，舌尖纠缠的声响让杨桃子胃部翻涌。

回市区的车上，杨澄翘着腿吞云吐雾，烟灰随意弹在杨桃子的裙摆上：“晚上八点，去丽思卡尔顿808房，记得穿那件黑色蕾丝内衣。”他斜睨着她发白的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以为我会对你动情？清醒点，你和那些趴在我床上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深夜的酒店套房，杨桃子盯着镜中的自己。黑色蕾丝勾勒出曲线，锁骨处还留着昨夜他亲吻的痕迹。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杨澄裹着浴巾出来时，腰间还缠着林婉柔送的丝绸浴袍。他扯松浴袍系带，露出胸前暧昧的咬痕：“愣着干什么？过来。”

杨桃子机械地走过去，却在触碰到他胸膛的瞬间被推开。杨澄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整理发型：“临时有事，你自己解决吧。”他穿上定制西装，往手腕喷了两下香水，忽然凑近她耳畔：“对了，医药费打到你卡上了——毕竟，工具坏了就不好用了。”

门被重重甩上，杨桃子跌坐在地毯上。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桃子，隔壁王婶介绍了个小伙子，看着挺老实......”泪水终于决堤，她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怎么也抵不过心底被撕裂的疼痛。而此刻的杨澄，正搂着林婉柔出现在顶级会所，笑着对众人说“下个月订婚”，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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