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谢言资血管里掀起热浪,他攥着林商难的领带往二楼走时,皮鞋磕在台阶上发出细碎的响。走廊壁灯投下暖黄光晕,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交缠的指尖像两棵终于找到彼此的藤蔓。
“你知道吗...”谢言资背靠在房间门前,抬头望着林商难喉结,那处有颗极小的痣,他曾在草稿纸上临摹过三十七次,“每次看见顾扬远,我都要拼命告诉自己,他的眼睛不是琥珀色,他的手指不会在我发间打圈,他...”
林商难突然按住他后颈,指尖触到那道旧疤。谢言资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处,混着威士忌的香气,比记忆里的薄荷糖更让人眩晕。七年前在天台,这人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说“林商难,别去国外”,此刻却用同样的眼神拽着他往浴室走。
水温适宜,花洒的水声盖过心跳。谢言资的白T恤贴在身上,林商难伸手替他解开纽扣时,指腹擦过他胸口的红痣——那是他偷偷在日记里写过的“宇宙中心”。谢言资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瓷砖上,水流顺着他睫毛滴落,在锁骨处汇成小溪:“别再当绅士了,我要的是你。”
林商难喉结滚动,看见谢言资眼底的水光。这人总是这样,用最柔软的语气说最滚烫的话,像把裹着糖衣的刀,轻轻刺进他左胸第四根肋骨的位置——那里藏着写满“谢言资”的心脏。
“疼就说停。”林商难的声音发哑,指尖抚过他后腰的旧伤。谢言资却突然吻住他,舌尖扫过他唇角,混着水与酒的味道,像把钥匙打开了七年的枷锁。林商难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是谢言资在扯他的衬衫,指甲划过他后背时,带出一串战栗的星火。
床铺的触感比记忆里柔软,谢言资陷进羽绒被时,看见林商难眼底的银河。那人小心翼翼地撑在他上方,像捧着易碎的月光,连吻都带着试探的轻颤。直到谢言资主动环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说“我不是玻璃娃娃”,才听见一声压抑的呻吟,像冰川开裂的巨响。
皮肤相贴时,谢言资闻到林商难身上的雪松气息,比他惯用的那款更浓些,混着汗水后竟生出几分侵略性。这人的手指在他腰间打转,像在丈量失而复得的领土,每到旧伤处便轻轻落下吻,仿佛在说“这里曾疼过,现在我来吻平”。
“商难...”谢言资的声音被揉碎在枕头里,尾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栗。林商难抬头看他,发现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蒙着水光,眼尾泛红如晚霞,唇瓣因喘息微张,露出整齐的贝齿——这是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不敢深想的画面。
“我在。”林商难吻去他眼角的泪,掌心与他十指相扣,指腹摩挲着他无名指的戒指痕,“这次不会再松手了,永远不会。”谢言资笑了,双腿缠上他腰际,这个动作让林商难猛地吸气,却在看见他因吃痛而皱眉时骤然僵住。
“笨蛋。”谢言资伸手捏他脸,指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尖,“我说了,我要的是你。全部的你。”林商难呼吸一滞,突然翻身将他按在枕头上,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谢言资感受到他的失控,却在这失控里尝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原来真正的爱不是小心翼翼,而是彼此交付软肋,在疼痛里开出花来。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床单上织成银色的网。谢言资望着天花板,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抓痕——那是他方才失控的证据。林商难突然抬头,在他唇角落下轻吻,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疼吗?”
“不疼。”谢言资摇头,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间,“这里疼了七年,现在终于好了。”林商难喉咙发紧,将他更深地搂进怀里,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以后别再怕弄疼我,比起疼,我更怕你不在身边。”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谢言资想起吧台后的星星灯,每个灯泡都代表着一个想他的夜晚。此刻那些星光终于汇聚成眼前人,在他生命里投下永不熄灭的光。林商难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眉骨,那里有块淡青色的旧伤,是当年替他挡酒瓶留下的。
“知道吗?”林商难吻了吻他眼皮,“你醉了说胡话时,喊的不是我的名字。”谢言资浑身僵硬,却听见他轻笑出声:“你喊的是‘小难’,高中时只有你这么叫我。”
谢言资松了口气,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温柔。这个被商场称作“冷面阎王”的男人,此刻眼里盛着春水,指尖轻轻梳理他汗湿的头发,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他突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颈窝,闻着混合了汗水与雪松的气息,终于懂得,有些伤口注定要被爱填满,有些名字注定要被念成永恒。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林商难伸手关掉闹钟——那是他设置的“谢言资睡前故事时间”。谢言资看见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壁纸是两人高中时的合照,他穿着旧校服,林商难穿着借来的运动衫,身后是被夕阳染橙的教学楼。
“睡吧。”林商难替他拉好被子,指尖划过他手腕的旧疤,“明天带你去看海,就像当年说的那样。”谢言资点头,眼皮渐渐沉重。迷糊间,他感觉到林商难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听见他轻声说:“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夜很深,星星很亮。谢言资在梦里看见十七岁的自己,站在天台递给林商难一颗薄荷糖,而眼前的人接过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掌心,像两颗星星终于相撞,溅起漫天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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