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抽打着苏漾的后背,他撞开顶楼铁门,潮湿的风裹挟着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斜射而入,照亮墙角堆叠的老式硬盘和布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他颤抖着将U盘插入主机,屏幕蓝光闪烁间,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通话录音和交易合同逐一浮现。
“果然都在这。”苏漾喃喃自语,手指飞速敲击键盘。突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他猛地回头,陈小姐举着枪出现在阴影里,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癫狂:“把U盘交出来!”她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苏漾耳畔飞过,击碎了一旁的玻璃罐。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另一侧传来巨响。陆景言撞开生锈的通风管道,身上的警服沾满血污,手铐还挂在腕间:“别动!”他的目光扫过苏漾苍白的脸,转而死死盯着陈小姐,“你以为杀了他,就能掩盖你父亲和我爸的罪行?”
陈小姐冷笑一声,枪口转向陆景言:“你们陆家早就完了!”她疯狂大笑,雨水顺着枪管滴落,“当年要不是你父亲想黑吃黑,苏漾的母亲怎么会死?那些本该救命的进口药,都被我们换成了生理盐水!”
苏漾感觉眼前炸开一片白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景言趁机扑上前,两人在泥水中扭打。枪响再次划破夜空,陈小姐的子弹擦过陆景言的肩膀。苏漾抓起地上的铁棍,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她的手腕。
“砰!”铁棍与枪身相撞,陈小姐踉跄后退,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出破损的围栏。苏漾冲过去时,只看到她坠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特警举着枪冲了进来。
“不许动!”为首的警官举起手电筒,强光扫过三人,“陆景言,你涉嫌越狱,现在......”
“等一下!”苏漾举起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证据在雨中格外刺眼,“这里有所有犯罪记录,包括当年医疗事故的真相。”他看向陆景言,对方正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神却异常明亮。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漾深吸一口气。雨渐渐小了,黎明的微光穿透云层。陆景言被警员带走前,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说过,下次见面......”他的声音被风声吹散,但苏漾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三个月后,庭审现场。苏漾坐在证人席上,看着被告席上曾经不可一世的陆氏父子。当他出示那份关键的医疗记录时,旁听席传来阵阵惊呼。休庭间隙,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恭喜你,终于自由了。”
苏漾望向窗外,天空湛蓝如洗。手机突然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陆景言站在监狱铁窗前,身后是漫天晚霞。照片附言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游戏重启,准备好接招了吗?”
苏漾的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斜斜切进会议室,在他攥紧的手机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法务部同事正在汇报陆氏集团的资产清算进度,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数字,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
散会后,苏漾独自来到地下车库。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气息扑面而来,他刚解锁车门,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金属。“好久不见。”陆景言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擦过耳畔,手铐咔嗒扣住他的腕骨,“你以为有了证据就能高枕无忧?”
男人将他抵在车门上,囚服粗糙的布料蹭过他的衬衫。苏漾扭头看见对方锁骨处新添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你越狱是自投罗网。”他强作镇定,却在陆景言扯开他领口时微微战栗。
“错。”陆景言咬住他喉结,手铐的铁链垂落发出轻响,“我出来,是为了让某些人知道——”指尖划过他心脏的位置,“陆家的秘密,还轮不到外人来拆穿。”远处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男人突然将一个微型U盘塞进他嘴里:“吞下去,明天凌晨三点,老地方见。”
夜色浓稠如墨。苏漾蜷缩在废弃工厂的角落,U盘在胃里翻搅得他阵阵作呕。月光透过锈蚀的铁皮洒进来,照亮陆景言染血的侧脸。“他们在追杀我。”男人扯开绷带,侧腹狰狞的刀伤还在渗血,“但我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漾瞳孔骤缩——那是母亲生前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听清楚,是谁在电话里指示医生拖延手术。”陆景言的气息喷在他发顶,“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帮我,或者看着这份证据永远消失。”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景言突然将他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头顶飞过。硝烟弥漫中,男人滚烫的唇贴上他的:“想复仇,就别做逃兵。”当特警破门而入时,苏漾只看到陆景言消失在通风管道的残影,而自己掌心,多了枚刻着陆氏族徽的银色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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