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也不好继续问,叹息道“我给你请大夫好好治治,明日还得随我参加庆功宴呢。”
月光如银纱覆在九曲回廊上,竹影被窗棂切成细碎的篆字,随风摇曳成一首无题诗。
:真没想到啊! 早晨买的药,这回还真派上用场了。哎,看来今天又是白忙活了。
等等庆宫宴?谁的?萧景玉的?那岂不是明日又得见着他,没办法喽,逾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等明日庆功宴过后,我就去找林安好好算账
其实今日的庆功宴,不止邀请了大臣,连家中的子女都请上了。其实这更像是一场攀谈会。
金銮殿内,萧景玉单膝跪在龙纹御毯上,看着内侍监捧来的朱漆托盘——那上面躺着半枚虎符,与一把错金斧钺。
三皇子萧景玉,北疆一战斩敌首三万。"大秋秦嗓音刺破满殿寂静,"陛下赐九锡之礼,朱户、纳陛、......"
第一件玄色衮服捧出时,萧景玉脊背绷得笔直。
"臣不敢受。"他叩首,玉冠触地铿然,"北疆风雪摧折,是将士们拿命填出来的胜仗。"
史官紫毫一顿,在竹简上记下"首辞"。
第二柄镶玉斧钺呈上,皇帝忽然轻笑:"听说你亲手斩了突厥可汗?"鎏金护甲敲在兽首案头,震得托盘里虎符嗡嗡作响。
是流矢所中。萧景玉盯着御案投下的阴影,“臣当时......在擦剑。”
“二辞!”史官高唱,却见丞相突然出列:“三殿下过谦了,老臣分明看见......”
“丞相。”萧景玉截住话头,染血的绷带从袖口露出一截,“您那日站在三百步外的城楼。”
第三件九锡礼器是彤弓素矢,皇帝亲手取下箭囊时,萧景玉突然暴起,众臣惊呼中竟徒手握住飞来的冷箭——
“三辞!”他跪着折断箭杆,掌心血滴在纳陛台阶,“儿臣只求......”
话未说完,断裂的箭簇中滚出半块兵符,正与盘中虎符严丝合缝。
满殿死寂里,皇帝抚掌大笑:“朕赏你的不是胜仗——龙靴碾过地上血痕,是这份'百步穿杨'却甘愿'箭箭虚发'的清醒。”
萧景玉缓缓抬头,看见史官笔锋一转,在竹简刻下:“三辞三让,终受九锡。”
灯火煌煌,丝竹绕梁,皇帝端坐九阶龙纹御台,三皇子萧景玉一袭墨蓝锦袍,指尖闲闲叩着玉杯,唇边噙着三分笑,眼底却淡。
设于御台东侧第三阶,与太子席位呈45度斜角,较其他皇子多两名玉林军。
而一旁太子席上的萧沉,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仍保持着垂首的姿态,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起身敬酒“三皇弟此战辛苦,这杯酒,愿您日后……少些辛劳”
萧景玉怎会听不出话中暗含的隐喻?萧景玉执杯轻笑,指尖在鎏金杯沿缓缓摩挲,眼底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冷意
“王兄有心了。”他语调温润,却字字如刃。“只是这酒……太淡,饮之无味。”目光微转,落向对方手中微颤的杯展。“倒不如北疆的烈酒,一杯入喉,血都烧得起来——王兄若有兴致,改日可要尝尝?”
言罢,他抬手一饮而尽,杯底朝对方轻轻一照,唇角微扬,“说来,这庆功宴的酒,倒是比战场上的血……容易咽得多。”
若对方脸色微变,萧景玉还可再补一句,笑意更深: “倒是忘了,王兄素来喜净。”
太子脸色铁青。
四皇子萧鸢“三哥此战扬我国威,凯旋归来,皇弟敬你一杯”。
萧景玉笑了笑饮下杯中酒水。
九阶龙文玉台上的皇帝萧吴国“景玉此战劳苦,朕心甚慰。此杯酒,愿汝戒骄戒躁,勿负朕望”话语间暗含期望,却明褒暗诫。
“儿臣定当不辱使命。”最后4个字咬的极重。
“末将敬殿下!此战大捷,全赖殿下神机妙算!”穆辰安恭敬道。
“多谢穆统领。”萧景玉起身回敬。
“殿下此战英武,小女子敬您一杯,愿您……平安喜乐。”户部尚书之女脸色微红道。
逾白端着杯盏朝萧景玉走来“三殿下我敬您一杯。”逾白又凑道萧景玉耳边悄声说“谢您昨日不杀之恩。”
他侧眸瞥了逾白一眼,唇角微勾,语气凉凉道:“谢早了,本王昨日没杀你,不代表今日不会。”
逾白是在萧锦玉耳边说的众人自然没听见。但听见了萧锦玉的那一句。此时殿内瞬间寂静。
逾白挑眉,不仅没退,反而又凑近几分,笑得恣意:“那殿下可得抓紧机会,毕竟——”
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促狭,“我若是死了,谁给您试新酿的‘醉仙酿’?听说您府上的酒,可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逾白偷偷用口型说了一个‘解毒’,做出这动作时逾白自己都没想到。怎么会这样?
萧景玉了然,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本王不缺试酒的人,但多一个也无妨,府中容得下。”
逾白眨眨眼,故作无辜,“您府上那位侍卫,上次尝了一口西域贡酒,可是躺了三天。”
萧景玉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扣住逾白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逾白。”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警告,“你再废话,本王不介意让你也躺上三天。”
逾白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甚至反手搭上萧景玉的手背,指尖轻轻一挠:“那感情好,正好偷懒。”
萧景玉:“……”
他盯着逾白那张欠揍的笑脸,半晌,冷冷丢下一句:“滚。”
逾白立刻后退一步,装模作样地拱手行礼:“遵命,三殿下。”转身时却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您府上的酒,我今日还去喝。”
萧景玉:“……”
他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昨日那一箭,就该直接刺穿这混账的喉咙。
逾白这些东西当然是听说书先生讲的。竟然能有几分真的。
此时龙椅上的皇帝,眼神盯着逾白,他们俩平日无交集,逾家哪位怎会在这宴席上公然挑衅。
皇帝执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浮起几分兴味。 眼神盯着逾白,他们平日无交集,逾家哪位怎会在这宴席上公然挑衅
“景玉。”他忽然开口,惊得满殿歌舞骤停,“朕记得你素来不喜与人肢体接触?”想到在三皇子仍扣着逾白腕子的手。
逾白却顺势往龙案前一跪:"陛下明鉴!”
太子突然插话:"三弟与逾白公子...甚是投缘啊。"
“确实投缘。”皇帝摩挲着琉璃盏,忽然将半杯残酒赏给逾白,“这西域葡萄酒,你替景玉尝了。”
逾白脸上没有一丝心慌,接过金杯一饮而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萧景玉箭步上前,却见他抹着嘴角狡黠一笑:"咳咳...陛下恕罪,这酒...比三殿下书房那坛差远了。"
此时逾白的父亲,脑袋已经冒冷汗了,手心出汗,皇上赐酒,不就是赐死吗?
皇帝眉梢微动,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却未立即开口。
殿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连烛火都似凝固了一瞬。
萧景玉眸色骤冷,:“逾白,慎言。”
逾白却浑不在意,借着酒意,指尖在萧景玉掌心轻轻一勾,低笑道:"殿下紧张什么?莫非书房那坛酒……见不得人?"
——他这话说得暧昧,既像是挑衅,又像是调情,偏生还带着几分醉态的放肆。
皇帝终于轻笑一声,指尖在龙案上点了点:"景玉的书房酒,朕倒是好奇了。"
太子适时插话,语气意味深长:"三弟素来不喜饮酒,竟在书房私藏佳酿?"
萧景玉神色不变,只冷冷瞥了逾白一眼:"不是什么好酒,不过是药酒罢了。"
"药酒?"逾白故作惊讶,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那殿下可得让臣多喝几杯,毕竟——"他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昨夜那伤还疼着呢。"
萧景玉:“……”
他盯着逾白那张笑得肆意的脸,忽然松手,淡淡道:“既如此,明日来府上,本王亲自给你‘疗伤’。”
这话听着像是威胁,可逾白却笑得更加灿烂,甚至挑衅般地冲他举了举空杯:“这到不必了,我可没有那么金贵。"眼神有意无意飘向太子。
太子脸色微变,低头饮尽杯中酒,不再多言。
皇帝看着二人交锋,眸中深意更浓,最终只是摆了摆手:“罢了 ,年轻人嘛,闹腾一些也正常。”
满朝大臣建局面缓和才敢出声。
直到宴会结束,一出殿门,逾程风就重重往逾白头上一拍。
“真是胡闹,殿上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不知道。你不担心我都为你捏把汗。”
“这怕什么?他总不能当众砍了我吧。”逾白笑嘻嘻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
“看来不让你沾朝廷之事是正确的,不然保不准,哪天这朝中就没有逾府了。”逾程风为自己的正确选择感到不错。
逾白出了宫便去了萧府,自然是去谈解毒之事。当然来点小酒也可以,虽然自己不喝,但可以回家孝敬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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