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二十分的镜湖九中后巷,白衬衫少年被晨雾切割成支离的剪影。明悬握紧书包带的手指骨节泛白,袖口露出半截医用胶布,那是上周注射镇静剂留下的压痕。他听见身后铁门"吱呀"响动,母亲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追出来,香奈儿套装裹挟的雪松香水味比江雾更呛人。
"联考模拟退到第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美甲嵌进明悬腕骨,他在母亲瞳孔里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黑发永远梳成教科书般规整的三七分,金丝眼镜将本就凌厉的眉眼切割得更像精密仪器。远处传来早读铃声,却盖不过耳畔歇斯底里的女声:"你爸死前..."
"够了!"明悬突然甩开桎梏,镜片在剧烈动作中滑落。他第一次发现母亲新纹的雾眉像两把刀,而自己此刻的表情大约也狰狞如困兽。转身撞上温热胸膛时,他闻见淡淡的烟草与广藿香。
楚柩咬着棒棒糖的白柄挑眉,黑色机车夹克肩头还沾着昨夜巷战的墙灰。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明悬颤抖的睫毛,突然觉得传闻中永远挺直如标尺的优等生,此刻像片被揉皱的考卷。余光扫过女人甩在明悬脸上的药瓶——艾司唑仑,治疗焦虑症的处方药在水泥地上滚出刺耳鸣响。
"看够了吗?"明悬哑着嗓子拽回书包,转身奔向浓雾深处。楚柩鬼使神差捡起药瓶,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三天前天文台顶楼。当时他正翻过栏杆想抽支烟,却撞见明悬对着星空张开双臂,白衬衫鼓成将飞未飞的鹤。
子夜十二点的废弃轮渡码头,楚柩隔着十米看见明悬在啃指甲。优等生脱了校服外套,单薄衬衫被江风灌满,后腰隐约透出青紫痕迹——是今晨药瓶砸中的位置。当那道身影突然跨过锈蚀铁链时,楚柩的肌肉记忆快过思考,冲刺的瞬间听见布料撕裂声。
湖水比想象中更冷。明悬在漩涡中看见楚柩银发间晃动的蛇形耳坠,那抹冷光竟比头顶残月更亮。缠上脚踝的却不是水流,而是某种滑腻的藻类,它们裹挟着两人坠向江底绿荧荧的旋涡。最后一刻,楚柩抓住明悬手腕,在他掌心划出血痕:"喂,优等生,你干嘛!”
楚柩在生理盐水的滴答声里数到第147下时,终于确定这间病房没有窗户。惨白墙面上,电子钟的幽蓝数字显示14:77,护士站的呼叫铃每隔九秒就会发出短促的电流杂音。他试着转动脖颈,银发扫过枕套上洇开的褐色污渍——那形状太像江底缠绕明悬脚踝的磷光水藻。
隔帘被掀开的瞬间,明悬闻到了母亲香水里混入的腐殖土气息。巴掌来得比止痛泵的滴注更快,他偏头时瞥见母亲指甲缝里的青黑色物质,像潮湿木头里滋生的菌丝。"装疯卖傻给谁看?"镶钻甲片刮过他结痂的唇角,"消防队说江边护栏根本没有损坏痕迹,你..."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明悬在剧烈喘息中看见母亲身后输液架投下的影子,那分明是条昂首的眼镜蛇,信子正舔舐着她后颈的珍珠项链。楚柩的嗤笑从隔壁床传来:"阿姨,您睫毛膏晕成黑蟒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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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一章也是完美结束了
作者:大致内容也就是,清冷学神明悬跳江,意外与混混楚柩一起掉入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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