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

课间操的音乐响起，江皖念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刻意绕开操场。经过走廊时，她听见几个女生聚在楼梯口议论："听说江皖念把祈肆惹毛了？""活该，谁让她跟校霸走那么近..."她攥紧作业本，纸角在掌心压出褶皱。回到教室时，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少了每天都会出现的草莓牛奶，取而代之的是几片被揉皱的草稿纸，上面的简笔画小人被涂满黑色。

午休铃响，江皖念咬着吸管喝矿泉水。往常这个时候，祈肆总会懒洋洋地把吉他谱拍在她桌上，缠着她帮忙抄歌词。今天他却趴在桌上睡觉，手臂挡着脸，连后颈的疤痕都被藏进阴影里。阳光透过他发梢在课本上投下细密的光斑，她数着光斑的数量，直到酸涩爬上眼眶。

放学后，江皖念磨磨蹭蹭收拾书包。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生扫地的声音，她望着祈肆空荡荡的座位，发现他的课本上还留着上次辅导时画的解题步骤。指尖抚过那些潦草的字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江同学。"班长抱着作业本走到她面前，"祁肆说以后不用你辅导了。"她看见班长递来的交接单上，祈肆的签名龙飞凤舞，却比往常多了几分凌厉。窗外的夕阳把那张纸染成血色，江皖念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回家的路上，她经过常去的便利店。货架转角处，草莓牛奶整齐地排列着，包装上的卡通草莓笑得灿烂。记忆突然闪回祈肆举着牛奶在雨里等她的模样，眼眶瞬间发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看见班级群里新消息：祈肆申请退出音乐社，理由是"没时间"。

夜色渐浓，江皖念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扉页夹着的银杏叶已经彻底干枯，叶脉间还留着祈肆用铅笔写的"小书呆子"。楼下传来吉他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她趴在窗台上张望，却只看见路灯下摇晃的树影。风卷起窗帘，将未写完的日记纸吹得哗哗作响，墨水害未干透……

下课铃刚响，教室后排就炸开了锅。班长举着印满气球图案的邀请函，在过道里晃得哗啦作响：“周六KTV庆生，全班都得来啊！”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祈肆把课本胡乱塞进书包，银项链随着动作在锁骨处晃出冷光。

“祁肆，你也来呗！”班长凑到他桌前，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少年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冷笑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前排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可能不去了……”江皖念的声音怯生生的，她低头整理着书包，发梢垂下来遮住泛红的耳尖。祈肆的钢笔突然“啪”地拍在桌面上，惊得周围同学齐齐回头。他扯过邀请函，潦草签下名字，喉结动了动：“我去。”

教室里瞬间响起窃窃私语，有女生小声嘀咕：“他不是说最讨厌这种聚会？”祈肆充耳不闻，余光却紧紧锁住江皖念的背影。她慌乱收拾书本的模样，让他想起上次辅导时，她因为算错一道题急得眼眶发红的样子。

放学铃声响起，江皖念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教室。祈肆慢悠悠跟在后面，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拐进便利店。玻璃门合上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停在门口，目光扫过货架上排列整齐的草莓牛奶——那是他曾经每天塞进她抽屉的东西。

“同学，要点什么？”店员的询问打断思绪。祈肆摸出烟盒，却在点燃前又塞了回去。他望着便利店倒影里自己皱眉的模样，突然想起那天在雨里，她攥着他染血的校服，哭得比他还凶。

夜色渐浓，祈肆倚着梧桐树，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班级群里消息不断跳动，有人发了张KTV包厢的照片，江皖念的名字在聊天记录里一闪而过。他盯着屏幕上“皖念会来吗”的问句，拇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只发了个“到时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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