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37

清棠跪在佛前，檀香缭绕中闭目诵经。188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清晰响起：

【府中三等丫鬟翠柳，半个时辰前借口买针线出府，将胤祯多日未回府，还有宿主离府的消息报给了八贝子府的管事。】

她手中佛珠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另，马房小厮顺德在与四贝勒府上的侍卫密谈，】188继续汇报，【内容和翠柳所说的事情一样。】

【账房里的二管事梁三去了太子府。】

【厨房的张……】

【……】

清棠缓缓睁开眼，望着佛前跳动的烛火。这些眼线比她预想的还要活跃，她在府上的时候，除了康熙的眼线，谁都没动弹。

这不，她一走，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去真正的主子那里摇尾巴了。

清棠指尖轻捻佛珠，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她缓缓起身，旗裙拂过蒲团，在佛前郑重地上了三炷香，然后走出了佛堂。

回到禅房，她执笔蘸墨，在宣纸上把188汇报的名单全部写了下来，然后装在一个信封中。

“春露，”她朝着门外喊道：“你下山去给十四爷送封信。”

春露刚进入禅房接过信封，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胤祯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衣袍下摆还沾着泥渍，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不必送了。”他一把夺过春露手中的信封，声音嘶哑得厉害。

清棠抬眸，见他眼底布满血丝，下颌冒出青黑的胡茬，哪里还有半分皇子威仪。

“春露，你去给十四爷打些水了。”她吩咐道。

春露连忙应声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将禅房的门轻轻带上。屋内顿时只剩下两人，檀香袅袅中，胤祯攥着信封的手指微微发颤。

“清棠……”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我……”

清棠不紧不慢地斟了杯茶递过去：“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胤祯却没有接茶，而是把茶碗拿到了一旁桌子上，一把抓住清棠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清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新冒出的胡茬，以及微微发烫的温度。

“这几人我想了很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清棠挑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十四爷，我们的事情暂且放下，不如你先看看，你手中的信？”

胤祯急忙拆开信封，当他看清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单时，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边缘都捏出了褶皱。

“这...”他声音发紧，“府里竟有这么多眼线！”

清棠轻啜一口茶，淡淡道：“阖府上下共有三百一十六人，光是别府眼线就有四十三位，其中皇阿玛那里五人，太子东宫十人，直郡王（大皇子）府上八人，四爷府上六人，八爷府上十人，九爷府上四人。”

胤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捏得信纸哗哗作响。

清棠指尖轻点桌面，继续道：“这其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能查到这些，只因我来才寺庙清静几日，他们便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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