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荆棘与契约

第七节 月光下的抉择

暮色笼罩着荆棘堡外的树林。伊莱恩蹲在一丛灌木后，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按照赛拉斯的计划，他们要等到午夜守卫换班时，从西侧坍塌的城墙缺口潜入。

"吃点东西。"赛拉斯递给她一块硬奶酪和几片干肉，"接下来会很艰难。"

伊莱恩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赛拉斯关于母亲的那番话上。如果母亲真的是为了保护她而死...那她体内的荆棘血脉，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险。

"你从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她突然说。

赛拉斯正在磨剑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父亲认识她。二十年前，雷文克劳家和霍恩海姆家有过...合作。"

"什么合作？"

"封印某种东西。"赛拉斯抬头看向城堡最高处的那座塔，"在荆棘堡的地下。"

伊莱恩想起阿尔伯特偶尔提到的"地窖深处"，老管家总是欲言又止。城堡确实有个古老的地窖，但父亲严禁她靠近那里。

"所以你想打开的门，里面关着什么？"

赛拉斯银色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一个错误。一个二十年前我们两家人共同犯下的错误。"

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让伊莱恩更加困惑。但没等她追问，赛拉斯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安静。

远处的道路上扬起一片尘土。一队骑兵正向城堡疾驰而来，旗帜在夕阳下清晰可见——黑底上绣着金色的天平与剑。

"审判庭的精锐。"赛拉斯的声音绷紧，"比预计的来得早。"

骑兵队在城堡大门前停下。即使隔着这么远，伊莱恩也能听到吊桥放下的吱呀声。更令她心惊的是，队伍中间那个披着猩红斗篷的高大身影。

"大审判官..."她喃喃道，喉咙发紧。

赛拉斯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维瑟尔亲自出马了。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

伊莱恩听说过维瑟尔的恶名——审判庭的最高领袖，据说亲手烧死了上百名"女巫"和"异端"。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她的价值远超普通逃犯。

"计划变更。"赛拉斯迅速做出决定，"我一个人潜入城堡，你去——"

"不！"伊莱恩打断他，"那是我的家，我的血脉。我不会躲在外面等消息。"

赛拉斯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确实像你母亲。好吧，但我们必须更加小心。维瑟尔不是普通敌人，他能感知魔法波动。"

夜幕终于降临。两人借着月光向城墙移动。赛拉斯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伊莱恩则尽量放轻脚步。随着距离拉近，城堡的破败更加明显——外墙有多处裂缝，护城河的水几乎干涸，西侧塔楼的坍塌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斜坡。

"我先上。"赛拉斯检查了下手套，"等我信号。"

没等伊莱恩回应，他已经如猫般灵巧地攀上乱石堆。几秒钟后，一根绳索从上面垂下。

攀爬过程比想象中艰难。伊莱恩的手掌被粗糙的石头磨出了血，膝盖也磕得生疼。但当她终于爬到顶端，眼前的景象让她忘记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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