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银松森林

第一节:月下偷吻

银松森林的夜晚静谧得能听见树叶摩挲的情话。猎人小屋内，炉火已化为暗红的余烬，偶尔迸出一两颗火星。伊莱恩躺在角落的干草铺上，身上盖着罗夏的白色长袍和赛拉斯的黑色斗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她睡得很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坐在了草铺边缘。

"赛拉斯...？"她含糊地呢喃，眼睛还闭着。

"嘘...继续睡。"回答的声音轻柔温暖，带着罗夏特有的阳光质感，"我只是来换药。"

伊莱恩微微睁开眼。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为罗夏的金发镀上一层银边。他已经脱去了教会制服，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伤痕——想必是救她时留下的。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

"水..."伊莱恩轻声道，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子。

罗夏立刻拿起旁边的水囊，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后颈。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慢点喝。"他低声说，碧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两潭幽深的湖水。

伊莱恩小口啜饮，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罗夏的唇上。他的下唇有一道细小的裂口，结着暗红的血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罗夏总是那个为她打架受伤的男孩，即使她从未要求过。

"还疼吗？"她伸手轻触那道伤口。

罗夏明显僵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不...不疼。"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比起你受的苦，这不算什么。"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伊莱恩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罗夏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落到嘴唇，又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你该休息了。"他放下水囊，声音有些颤抖，"明天还要赶路。"

伊莱恩点点头，却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她闭上眼睛，假装睡去。罗夏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小玫瑰..."他低语，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如果当初我没有随父亲去帝都...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话语断在空气中。伊莱恩等待着下文，却只感觉到一阵温暖的鼻息靠近。然后，一个轻柔如蝶翼的触碰落在了她的唇上。

罗夏的唇比他本人要柔软得多，带着蜂蜜草药的甜味和一丝血腥气。这个吻一触即离，快得几乎像是错觉。但伊莱恩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在轰鸣。还好是黑夜，要不然她的脸上早就镀上一层红晕了！此刻，伊莱恩思绪万千，一股莫名的情感如洪流决堤般涌入心间，她不知是喜悦还是错愕……

"原谅我的僭越。"罗夏的声音柔软而克制，"就这一次...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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