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吴邪站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号码牌。这场在京城最高端酒店举行的古董拍卖会,表面上是上流社会的消遣,实则暗流涌动。他今天来,是为了那件据说出自战国古墓的青铜器。
"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宋代青瓷莲花盏,起拍价八十万。"
拍卖师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回荡,吴邪的目光却不在展台上。他的视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牢牢抓住——那个站在拍卖厅另一侧的女人。黑色修身礼服勾勒出她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轮廓,盘起的黑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
阿宁。
吴邪的呼吸一滞。距离上次在西王母国分别已经过去三年了,小花说她最近正在忙着夺权。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眼神专注地盯着展台,仿佛对拍卖品极感兴趣。但吴邪知道,阿宁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她出现在这里,必有目的。
吴邪装作不经意地向她的方向移动,途中接过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当他距离阿宁只有几步之遥时,她突然转过头,目光如刀锋般直刺过来。那一瞬间,吴邪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这位先生也对青瓷感兴趣?"阿宁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带着一丝吴邪不熟悉的疏离。
吴邪明白她在演戏。周围可能有耳目。
"略有研究。"他举起酒杯示意,"尤其是宋代官窑的作品。"
阿宁唇角微扬,那是一个只有吴邪能辨认出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笑容。"那您一定知道,真品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她的暗示很明显——这里有危险。吴邪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余光扫视四周。拍卖厅里人群熙攘,看不出明显异常。
"林小姐对古董也很有研究?"吴邪故意用错误的姓氏试探。
"家父喜欢收藏。"阿宁自然地接话,确认了她正在使用假身份,"特别是那些...有故事的古物。"
她说话时,手指轻轻敲击香槟杯,节奏看似随意,但吴邪立刻认出了他们曾经用过的密码——三点快,两点慢,意思是"有人监视"。
"不知道林小姐对今晚的压轴拍品有何看法?"吴邪故意提高声音,同时用手指在杯壁上轻叩回应——"明白"。
阿宁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据说那件青铜器来自一座未被发掘的战国墓,但我怀疑它的真实性。"她停顿一下,"有些东西,表面光鲜,内里却藏着致命的秘密。"
吴邪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阿宁不是在谈论古董,她在警告他。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似无意地碰了吴邪一下。"抱歉。"那人低声说,眼神却锐利地在吴邪和阿宁之间扫视。
等那人走远,阿宁几乎不可察觉地向吴邪靠近半步。"戴玉扳指的那个,是我的对手。"她嘴唇几乎不动,声音低得只有吴邪能听见,"别回头看。"
吴邪感到一阵熟悉的紧张感,就像当年在古墓中面对未知危险时一样。阿宁总是能先他一步发现危机。
"为什么在这里?"吴邪借着举杯的动作掩饰口型。
"当然是为了活着。"阿宁的目光重新投向展台,仿佛他们只是在闲聊,"但今晚的拍卖是个陷阱。"
吴邪的手指微微收紧。半年前分别时,阿宁曾说过"有些事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现在看来,她一直在追查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势力。
"第39号拍品,战国青铜兽面纹尊,起拍价三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展台上,那件青铜器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芒。底下立刻热闹起来。
"小花说,你准备回来。"吴邪侧头看她,发现她的目光锁定在拍卖厅二楼的一个包厢。窗帘微动,似乎有人刚刚离开观察位置。
"不行?"
"国外待的久了,也会思乡。有什么问题?"阿宁轻轻摇头。
拍卖师开始叫价,数字迅速攀升。吴邪注意到之前那个戴玉扳指的男人频繁举牌,同时不断向二楼包厢方向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着阿宁甩过来的眼刀,吴邪讪讪一笑,"自然可以"
阿宁点头:"你也知道,裘德考手下不只我一个,而且国外太乱。"
吴邪感到一阵后怕,担心的看向阿宁,"那你——"
阿宁突然说,"先出去再说吧!"
"为什么告诉我?"吴邪忍不住问道。
阿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一瞬间吴邪看到了曾经在古墓中并肩作战时的那个她。"因为你是个好人。"她说完,优雅地转身离开,融入人群中。
吴邪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阿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带着无数秘密和危险。但奇怪的是,尽管知道她可能再次利用自己,吴邪却无法真正对她产生戒备。
拍卖会还在继续,吴邪按照阿宁的建议从东侧门悄然离开。走廊尽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捕捉到二楼包厢窗帘后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似乎在打电话,同时紧盯着阿宁离去的方向。
吴邪的心沉了下去,再怎么样也一起经历过生死,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后花园的树影婆娑,吴邪在约定的喷泉边等待。夜风带着花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远处传来脚步声,吴邪转头,看到阿宁从阴影中走来,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你被跟踪了。"她第一句话就说。
吴邪皱眉:"我没发现有人。"
"所以才是专业的。"阿宁递给他一张纸条,"明天下午三点,这个地址。现在我们必须分开。"
"阿宁,"吴邪抓住她的手腕,"至少告诉我你——"
她的皮肤冰凉,脉搏却跳得很快。阿宁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我找解雨晨做了交易,他帮我牵线搭桥,我捐一批东西。"
吴邪心头一震:"什么东西?"
阿宁的眼神变了:"吴邪,你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她突然警觉地看向吴邪身后,"快走!"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阿宁已经用力推了他一把。一声闷响,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喷泉的大理石边缘出现了一个小孔。
狙击手。自从自己收集到一些二战照片开始,就有人盯着自己,再加上裘德考的那些手下,自己实在待不下去,只能回来,不过还好,自己还有用!
阿宁拉着吴邪躲到树后,她的呼吸急促:"分开跑,记住那个地址!"说完,她朝相反方向冲去,同时故意发出声响引开追兵。
吴邪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一阵紧张,手中紧攥着那张纸条,为什么会有狙击手!这可不太对劲。
这次重逢比想象中更短暂,也更危险。但他知道,明天下午三点,他们将再次见面——而这一次,或许能揭开更多困扰他已久的谜团。
茶馆藏在胡同深处,招牌被爬山虎遮去大半。吴邪推门时,铜铃轻响,扑面而来的是陈年普洱的醇香。他选了最里间的座位,背靠墙壁,视线能同时覆盖门口和窗户——这是多年冒险养成的习惯。
"先生一位?"老板娘笑眯眯地问。
"等朋友。"吴邪要了壶碧螺春,手指在桌下检查藏在靴筒里的小刀。阿宁选的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窗外槐树沙沙作响,他数到第七声时,察觉到二楼走廊有人影晃动。
茶上来时,吴邪故意碰翻茶杯。弯腰擦拭的瞬间,他瞥见角落屏风后露出一截黑色皮靴——和他三分钟前在门外看到的那双一模一样。有人跟踪他,或者说,在等什么人。
"这茶凉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吴邪浑身一僵。阿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指擦过他耳垂取下茶杯。她换了装扮——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头,身上只裹了件茶馆提供的藏青色浴袍,领口松垮地露出锁骨上一道尚未痊愈的疤痕。
"你..."吴邪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水珠从她发梢滴落,在他手背上碎成几瓣。
阿宁径自在他对面坐下,浴袍下摆随着动作分开,露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皮套。"我住在楼上。"她倒掉冷茶,重新斟满,"看你观察得这么认真,不如直接请你上来?"
吴邪感到耳根发热。阿宁总是这样,用最直白的方式打乱他的节奏。她现在的样子与拍卖会上判若两人——浴袍领口下的肌肤还带着沐浴后的粉红,睫毛上沾着水汽,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松弛感。
"屏风后面的人是你安排的?"吴邪压低声音。
阿宁笑了,嘴唇沾着茶水的光泽:"测试一下你的警惕性。"她突然倾身向前,浴袍领口荡开一片阴影,"看来进步不少。"
吴邪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一丝血腥气。他猛地抓住她手腕:"你受伤了?"
"旧伤。"阿宁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解开浴袍腰带——吴邪倒吸一口气,直到看见她里面穿着黑色工字背心和短裤。她轻笑出声:"失望?"
"你——"吴邪刚要反驳,阿宁突然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她的指腹有枪茧,粗糙的触感让吴邪心尖一阵发颤。
"嘘。"她眼神突然锐利,手指下滑到他喉结,"有人进来了。"
吴邪听到前厅传来脚步声,但此刻全部感官都集中在阿宁触碰的地方。她的拇指在他动脉处轻轻摩挲,仿佛在测量他的脉搏速度。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却又带着审视的意味。
"心跳这么快?"阿宁凑到他耳边,呼吸烫得惊人,"怕被发现,还是..."她故意停顿,"怕我?"
吴邪终于找回声音:"怕你又在算计我。"
阿宁退开些许,灯光在她眼中碎成金色的星子:"三年不见,你倒是学聪明了。"她突然扯住吴邪的衣领将他拉近,鼻尖几乎相触,"但如果我真要算计你..."
后门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阿宁瞬间松开手,从大腿皮套抽出匕首甩出去。寒光擦过吴邪耳际,钉入身后柱子里——那里原本有只拿着录音机的手。
惨叫声中,阿宁已经翻过桌子。吴邪只看到浴袍下摆如鹰翼展开,她赤脚踏在木地板上,湿发在空气中划出黑色弧线。三秒后,她拎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回来,像扔麻袋一样丢在地上。
"录音机。"阿宁用脚尖翻过那人手腕,露出一个鹰形纹身,"他们的标志。"
吴邪盯着她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腰线,突然意识到阿宁是故意的——用这副打扮让敌人放松警惕。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紧。
阿宁踢晕那人,转身时浴袍彻底散开。吴邪猛地别过脸,却听见布料窸窣声和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现在知道闭眼了?在古墓里看我换绷带时可没这么害羞。"
"那是为了处理伤口!"吴邪反驳,回头时发现她已经系好腰带,正用他的茶杯喝水,唇印留在杯沿。
"味道变了。"阿宁若有所思地舔掉唇上水珠,"你以前只喝龙井。"
吴邪怔住。她记得这种细节?
阿宁突然单膝跪上他坐的藤椅,浴袍下摆滑到他大腿两侧。这个姿势让吴邪不得不后仰,后脑勺抵在墙上。她双手撑在他耳侧,湿发垂落形成私密空间。
"听着,我遇到麻烦了。"她声音突然严肃,"我想见解雨晨你带我去。"她压低身子,胸口几乎贴上他。
吴邪闻到她发间残留的子弹火药味:"所以拍卖会..."
阿宁后退两步,从浴袍口袋摸出个U盘扔给他,"我想看看有有多少人在盯着我。"
她走向楼梯,浴袍下摆随着步伐开合,"明晚十点,国贸三期地下车库,我等你。"
吴邪握紧还带着她体温的U盘:"如果我不去呢?"
阿宁在楼梯转角回眸,浴袍领口滑到肩头也不去拉:"你会来的。"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吴邪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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