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岩壁渗出的水珠折射着寒光)
宋劲生第五次摸向腰间药包时,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蛛网。他触电般缩回手,火把光影里,那只花背蜘蛛正顺着银丝坠向地面——就像三日前他被吊在赌场横梁上的模样。
"操!"他抬脚碾碎蜘蛛,鞋底粘稠的触感让人想起周京云副官被割喉时喷溅的血浆。山洞深处传来滴水声,每一声都像催命符砸在神经上。
(松脂燃烧的焦香混着血腥味)
陆风军靴碾过枯枝的瞬间,周京云已经捕捉到岩壁上不自然的阴影——那是人呼吸时呵出的白雾。他比了个战术手势,腰间军刀无声出鞘,刀身映出半轮残月,恰好照亮宋劲生藏在柴刀后的半张脸。
"三、二..."周京云用唇语倒数,耳畔突然掠过夜枭凄厉的啼叫。陆风如同鬼魅般从侧翼突进,飞踢将柴刀踹进岩缝,刀柄震颤的嗡鸣惊起洞顶蝙蝠。
(血珠顺着钟乳石滴落)
宋劲生瘫坐在苔藓丛里,看着自己两根断指在月光下泛着惨白。更让他胆寒的是周京云擦拭军刀的动作——这个传闻中活撕鬼子的杀神,此刻正用他的衣角温柔拭刃。
"刘三哥右手虎口有枪茧。"他突然嘶吼,冷汗混着尿液浸透裤裆,"左耳垂缺了块肉!是...是被你亲手打掉的!"
周京云擦拭的动作微滞,刀面倒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三年前剿匪行动中,那个替他挡子弹却神秘失踪的警卫员...腰侧旧伤突然隐隐作痛。
(池家院内的桂花香裹着硝烟味)
池兰兰指尖抚过嫁衣暗袋里的勃朗宁——这是方才混乱中周京云塞给她的。枪管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与此刻闯入院门的金家人形成荒诞对比。
冯素琴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出清响,那是用原主母亲嫁妆换的。金菲菲故作惊讶地掩唇:"表姐这身嫁衣...莫不是把卤锅卖了置办的?"她特意露出颈间珍珠项链,每颗都够买池家半年口粮。
池兰兰忽然轻笑,抬手将鬓角绒花扶正。这个动作让金城伍瞳孔骤缩——十年前那个雪夜,十四岁的他也是这样为落难的池兰兰戴上绒花。
"金少爷该站东南角。"池兰兰突然开口,"您鞋底沾了马粪,冲了喜神可不好。"众人下意识望去,金城伍蹭亮的皮鞋果然沾着污渍——那是他方才在院外偷听时踩到的。
(山洞岩缝透进一缕晨曦)
陆风用皮带捆扎宋劲生伤口时,发现他后颈纹着古怪符号:"北斗七星?"
"是...是三哥让纹的保命符。"宋劲生眼神闪烁,"他说北斗第八星能改命..."
周京云突然捏住他下巴,拇指重重擦过那排星纹。朱砂混着血渍在指腹晕开,他想起昨夜摆成北斗状的银元——最末那颗正好嵌着"辅"字印记。
(池家灶房蒸汽氤氲如迷雾)
"贺礼放这儿吧。"池兰兰故意引金家人走向西厢。金城伍经过梁柱时,悬挂的腊肉突然坠落,油纸包裹的配方擦着他鼻尖砸进卤锅,滚烫汤汁溅湿冯素琴昂贵的旗袍。
惊叫声中,池兰兰倚着门框把玩勃朗宁。金菲菲想要发作却被母亲死死按住——她们终于看清新娘腰间的枪套,那是连金老爷都弄不到的军方特供品。
"吉时将至。"池兰兰吹散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表妹要留下...观礼么?"她特意加重最后两字,满意地看着金家人踉跄退出门槛。
(山道上的马蹄惊飞群鸦)
周京云扯开领口,让晨风灌进染血的衬衫。掌心的北斗朱砂遇热融化,竟在皮肤上灼出青色印记。他忽然勒紧缰绳,战马嘶鸣声里,怀表弹开的瞬间——玻璃盖内嵌的照片上,池兰兰鬓角绒花与金城伍送的竟是一对。
三十里外的池家院内,池兰兰突然捏碎手中绒花。藏在蕊芯的银箔片割破指尖,渗出的血珠与周京云掌心的北斗印记同时泛起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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