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城山待了一个多月了,师父看得严她连封信都传不出去。梨簌无奈叹气,她如今可真是变成与外界断绝来往的小道姑了。
“怎么样,完成你师父交代给你的任务了吗?”
一道清润是男音传来,梨簌收了剑回头望去,正是她那小师叔赵玉真。
“小师叔。”梨簌拱手行礼。
赵玉真浅笑着点点头,“小梨簌,也许,我要下山了。”
梨簌惊诧看他,“是为了雪月剑仙吗?”
“是。”
又想到什么,赵玉真转而看向她:“今日,你在山下认识的两个伙伴来了望城山。”
“一个是小仙女的弟弟,我看他年轻轻轻,但武功不差,浑身都是恣意的少年气。”赵玉真爱屋及乌,对于李寒衣这个弟弟也打心眼里欣赏。
梨簌默默笑了笑,恣意少年气,不就是说雷无桀傻嘛!
“还有一个……”赵玉真略微思索,“他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也不会武功,心思缜密深沉,似乎藏了很多事。”
“他们来望城山做什么?”梨簌已然猜出小师叔口中这个不会武功却心思深沉的人便是萧瑟,忍不住疑惑。
“小仙女的弟弟说他们要去雷门赴英雄宴,小仙女也会去,问我下山否。”
“而那个不会武功的男人,却是来问你。”赵玉真忍不住调侃,“那是你的心上人?”
“是啊,心上人。”梨簌想到那人懒散的模样,忍不住浅笑。
……
大雨如注,天地间仿若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幕之中。两道凌厉的剑气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翻腾而起,宛若蛟龙出渊,搅动着雨帘,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每一丝剑气的余波都带起一阵狂风,将雨点撕裂成细密的雾气,令整个空间愈发显得苍茫而肃杀。
李寒衣伫立于树梢之巅,周身真气流转,仿若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倾盆而下的雨水隔绝在外。她目光沉静而锐利,凝视着前方,淡淡开口,声音如寒霜般清冷:“暗河苏暮雨。”
执伞鬼苏暮雨撑着伞,淡淡一笑:“许久不见了,李寒衣。”
李寒衣:“还记得多年之前,我们曾联手对付过一个人,可你今日拦在这里,是想杀我?”
“就凭你一个人,杀不了我。”
雪月剑仙名扬江湖,实力强硬。曾一剑剑指龙颜,雪月一剑冠绝千古,这世上当然没人能真的杀得了她。
“再加上一个我呢!”谢家家主谢七刀纵身一跃,飞身而来。他怀中紧抱着一柄沉重的大刀,头戴宽檐斗笠,阴影下半遮的脸庞上,一道狰狞的长疤自眉骨斜贯至下颌,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李寒衣冷笑:“暗河两个家主联手……想杀死我,尤未足够。”
苏暮雨:“我有十八柄剑,今日愿意全部断在这里,只求剑仙,退回雪月城。”
“废话少说!”
李寒衣向来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眉梢一挑,手已按上了铁马冰河的剑柄。伴随着一声清冽的轻响,寒光乍现,凛冽的剑锋瞬间撕裂了冷风骤雨。又是一场恶战,在雨水与杀意交织的寒夜里铺展开来,每一道剑影都仿佛将天地间的寒意凝聚到了极致。
……
九霄城
司空千落提着长枪,皱着眉跺脚:“那你们说怎么办?没钱咱们就要饿死在九霄城了!”
在萧瑟与司空千落那仿佛能杀人的凌厉目光逼视下,雷无桀慌得不行,赶忙喊着“我有办法啦!有办法啦!”便狼狈地跑开了。
萧瑟十分无奈。
与司空千落并肩走在九霄城的街道上,萧瑟侧目而视,忍不住轻笑。
“你笑什么?”司空千落蹙着眉头,半点没有天启城里那些女子的娴静温柔,反而娇纵任性。
“我在想,他是怎么喜欢上你的?”萧瑟看着司空千落身后缓缓而来的人,一袭白衣头戴玉冠,面貌相极了他敬爱的王叔。
虽生就一张与其父如出一辙的清冷矜贵面容,但一开口却全然没了那份高贵气质,反倒透着几分江湖草莽的粗粝与爽朗。这般模样,非但不像皇室贵胄,竟还隐隐有几分江湖游侠的影子,令人不禁莞尔。
“萧……瑟,别来无恙。”那人大咧咧地喊了一句,站在司空千落身旁。
“你不戴着你那人皮面具了?不喜持枪了?”萧瑟的嘴一如既往地不给人留情面。
萧凌尘轻咳一声,示意他给自己留点面子。
“你怎么来了?”司空千落语气算不上好,但眼里分明是欣喜的。
“千落……”萧凌尘显然不知这生气嘴硬的小娘子该怎么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求助的目光落在萧瑟身上,萧瑟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便自顾自往前走去。
一个小姑娘停在了司空千落和萧凌尘面前,“漂亮姐姐,让你相公给你买朵花吧。”
萧瑟缓步前行,身后的喧嚣与人声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夜色之中。忽然间,天际绽开一片绚烂的烟花,如梦似幻的光芒将黑暗撕裂,映照得天地一片明亮。他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那盛开的烟火,眼底情绪如潮水般翻滚不息,有感慨,有落寞,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他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与这热闹的世界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唯有那漫天烟火陪伴着他无声的沉默。
阿簌,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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