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学期的蝉鸣依旧聒噪，叶未晞为了还跟陆沉舟做同桌特意起了个大早，当她抱着课本冲进教室时，陆沉舟已经在老位置上整理着竞赛笔记。

晨光穿过他垂落的发梢，在崭新的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气喘吁吁地把书包甩在桌上，手腕上的银杏叶手链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你居然比我还早！"

叶未晞瞪大眼睛，伸手去戳陆沉舟的肩膀，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想起了暑假里那个心跳加速的傍晚。

她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从书包里掏出两个饭团，"便利店的新品，金枪鱼蛋黄酱的！"

陆沉舟接过饭团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

叶未晞感觉有电流顺着皮肤炸开，慌忙低头拆开包装纸。

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的谈笑声中，她听见陆沉舟压低声音说："你头发上沾了片叶子。"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叶未晞僵在原地。

陆沉舟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发顶，取下那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梧桐叶。

他的动作很轻，却让叶未晞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胡乱扒了两口饭团，嘟囔着："快吃啦，要上早读课了！"

这学期的课程明显加重，叶未晞常常对着复杂的几何题皱起眉头。

每当这时，陆沉舟总会默默把草稿纸推过来，笔尖在图上划出清晰的辅助线。

他的字迹工整有力，解题步骤旁偶尔会多出个简笔画——有时是举着三角板的小人，有时是戴着眼镜的小猫。

"陆沉舟！你又在乱画！"

叶未晞红着脸用橡皮去擦，却被他按住手腕。

两人的姿势太过贴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样记得更牢，不是吗？"

深秋的运动会上，叶未晞报名了女子800米。

站在起跑线上时，她紧张地四处张望，直到看见观众席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沉舟举着她的书包，修长的手指捏着瓶矿泉水，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发令枪响的瞬间，叶未晞冲了出去。

第一圈时她还能听见同学们的加油声，到第二圈，肺部像灌了铅般沉重。

就在她脚步渐渐慢下来时，听见看台上有人喊她的名字。

抬眼望去，陆沉舟不知何时跑到了跑道边，一边陪着她跑，一边喊："叶未晞！坚持住！"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叶未晞感觉身体突然涌出一股力量。

她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在最后冲刺阶段超过了前面的选手。

冲过终点线的刹那，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却被及时赶来的陆沉舟稳稳扶住。

"没事吧？"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冰凉的手臂上。

叶未晞靠在他怀里，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因为奔跑还是别的什么。

周围响起同学们的欢呼声，她却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天傍晚，陆沉舟送叶未晞回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

叶未晞踢着脚边的银杏叶，突然说："其实...今天你陪我跑的时候，我特别开心。"

陆沉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晚霞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叶未晞，我想告诉你..."

话没说完，天**然飘起了小雨。

叶未晞慌忙躲进旁边的屋檐下，陆沉舟却脱下校服外套罩在她头上。

雨点打在布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人在狭小的屋檐下挨得很近，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呼吸。

"其实我想说..."陆沉舟的声音比雨声更轻，"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叶未晞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脸颊滚烫得仿佛能蒸出热气。

她抬头看向陆沉舟，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酝酿了许久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她小声说："我也...喜欢你。"

雨声渐渐变大，却掩盖不住两人加快的心跳。

陆沉舟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滴，动作像是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

叶未晞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慌乱地躲进他怀里。

梧桐叶在雨中打着旋儿飘落，少年少女的身影在朦胧的雨幕中依偎。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彼此重叠的心跳声，和那句终于说出口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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