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孤儿院的铁门在严浩翔面前吱呀作响,锈蚀的声音像极了记忆里那个仓库的门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暴雨将他的西装淋得透湿,皮鞋踩在积水的石板上,溅起的泥点染脏了裤脚。
老院长颤巍巍地递来毛巾,他却只是盯着墙上斑驳的粉笔画——歪歪扭扭的月亮,旁边刻着"Y&Y"。
严浩翔:"这画...怎么回事"
严浩翔的嗓音沙哑:
严浩翔:"是谁留下的?"
老院长推了推老花镜:
万年龙套:"记不清了,可能是十几年前的孩子..."
她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烧焦的相册。
万年龙套:"不过有个小姑娘,总爱在雨天唱奇怪的歌谣。"
当相册翻至中央,一张缺了角的老照片映入眼帘。在那略显模糊的画面中,依稀可见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墙角画画。她微低着头,后颈从衣领间露出,其上一抹淡粉色的月牙形胎记,即便在泛黄的相纸之上,也显得格外分明,仿佛岁月都无法掩盖它独特的痕迹。
严浩翔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颤抖着没有落下。他认得那个背影——和姜喻今天在病房里假装整理绷带时,露出的弧度一模一样。
万年龙套:"那年火灾后,就剩这些了..."
泛黄的照片边缘蜷曲,画面里的小女孩正踮脚在墙上画月亮。
万年龙套:"这孩子总爱哼些奇怪的调子。"
老院长突然哼起一段旋律,跑调的童谣像一记重拳击中严浩翔的胸口。
那是他在绑架期间即兴编的,世上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严浩翔:"她现在..."
万年龙套:"被领养后就没消息了。"
老院长叹息着合上相册。
严浩翔西装内袋中,姜喻的病历本复印件似有千斤重,微微发烫。那上面精准地标明了她后颈胎记的位置,每一处细节都与照片吻合得毫无偏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种难以忽视的真相。
回程的车上,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无情地拍打着车窗,发出阵阵低沉的响声。助理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万年龙套:“是否需要联系姜小姐进行DNA比对呢?”
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与谨慎,仿佛这一决定将牵动无数隐藏的真相。
严浩翔望着窗外模糊的霓虹,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到迟疑。
他想起病床上姜喻狡黠的笑眼,想起她故意唱错的童谣,想起她每次接近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分明在等他发现,却又害怕他发现。
严浩翔:"不必了。"
他摩挲着手机里姜喻刚发来的自拍,背景是病房窗外的月亮。
严浩翔:"给她换间能看到月亮的病房。"
当夜,姜喻被转到顶楼VIP病房。推开窗就能看见完整的夜空。
隔壁的监控室中,严浩翔轻轻合上了监听设备的盖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屏幕上,姜喻的侧脸清晰可见,那轮廓竟与记忆里那个小女孩逐渐重叠交织。沉默良久,他做出了决定——将这张底牌悄然留存。既然是她执意要开启这场名为重逢的游戏,那么,他便甘愿陪她演到最后一幕,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手边的档案袋上投下斑驳条纹。
里面存放着姜喻这些年来的所有记忆与努力:一笔笔用心记录的打工收入,那是她辛勤劳作的见证;一个个寂静深夜里的刻苦复习,灯光下熬红的双眼闪烁着对未来的执着;还有那些独自穿行于黑夜中的身影,寒风中坚定的步伐诉说着她的坚强与不屈。
严浩翔轻轻抚过那些照片,像触碰一个不敢惊醒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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