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静坐的两位僧侣,不经意间吸引了杨柳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只见一袭青纱与一袭玄衣相互映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静谧氛围。左侧的白衣僧人,眉毛宛如霜雪垂落,一直延伸至胸前,面容安详平和,恰似春风轻柔拂面,给人一种如沐暖阳般的温暖与宁静。而右侧那位身材矮小的黑衣僧人,胡须浓黑如墨,犹如一片浓密的乌云,虽身材不高,却在方寸之间尽显威严。
他的目光偶然与杨柳交汇,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煞气仿佛从他被铁链锁住的四肢悄然弥漫开来,恰似寒冬的凛冽寒风,令杨柳心头猛地一凛,仿佛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击中。
白衣僧人正在口中念念有词,那诵念的经文声声入耳,仿佛是一股清泉,努力涤荡着身旁黑衣僧内心的邪念。他的神情庄重而又满含悲悯,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的苦难与救赎的责任。
一灯大师:“出家人不可妄动杀念,随为师打坐,将戾气逼出体外。”
一灯大师的声音如同洪钟,在这略显嘈杂的客栈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慈悲。
慈恩:“师父,徒儿真的受不了了,啊!!!!”
慈恩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仿佛内心正被无数恶魔撕咬着。话音未落,他突然狂性大发,猛地拍出一掌,那结实的桌子瞬间应声断裂,木屑飞溅,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足见这一掌的威力之大。
一灯大师:“慈恩,你与贫僧在大理寺修行已有十五余年,难道还不能摒弃杂念吗?”
一灯大师看着慈恩,眼神中既有痛心,又饱含着期望,仿佛想透过目光,将自己的修行感悟传递给这位陷入痛苦挣扎的徒弟。
黑衣僧侣顿时匍匐在地,身躯微微颤抖,恰似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在命运的狂风中无助地摇曳。他喘息之间,带着浓重的赎罪之意。曾经,他仿佛是死亡的舞者,杀戮对于他而言,就像一种致命的瘾疾,一次次疯狂发作,好似烈火无情地焚烧着他的灵魂,将他的良知与善良吞噬殆尽。那些沉重的罪孽,如同无尽的痛苦,深深地啃噬着他的内心,每犯下一个错误,都如同在原本的伤口上撒盐,罪恶的重压让他难以挺直脊梁,只能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慈恩:“徒儿宁愿自行了断,也不想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慈恩的话语中满是绝望,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一心只求解脱。
一灯大师:“慈恩,死并不能减轻你身上的罪孽,只要你诚心向佛,终有一日会脱离苦海。”
一灯大师语重心长地说道,他深知,唯有让慈恩重拾希望,才能真正拯救他的灵魂。
在一旁悄悄围观的郭破虏和杨柳,正嘀嘀咕咕地小声交谈着,如同两只窃窃私语的小麻雀,不知在说些什么。
忽然,客栈大门处又走进两名僧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颇为奇特,看上去像是外族之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西藏话。热情的店小二赶忙将两人迎到距离上一桌不到五步远的位置坐下。
杨柳抬头,恰好能看到黄袍老僧说话的唇型,便一字一句地默默读道:
乞丐杨柳:“……大王忽必烈……将率领……三十万……蒙古大军…于十月二十五…进攻…襄阳城…。”
杨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郭破虏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如今此事牵扯到国家大事,他怎能坐视不管?心中急切地想要立刻回到家中,向爹娘汇报这一重要消息,仿佛晚一刻,襄阳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杨柳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赶忙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着郭破虏额头上的冷汗,动作轻柔而关切。
乞丐杨柳:“怎么了?”
杨柳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郭破虏强自镇定心神,摇了摇头。
郭破虏:“没事……咱们赶紧回马车里吧。”
郭破虏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杨柳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桌上的肉,喝了一小口白酒,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并不以为意。
就在此时,邻桌的两位和尚已然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客栈。
对面的蒙古僧人见此情景,猛地站起身来,随手抛下一大锭金子,便带着徒弟如疾风般迅速窜出了客栈。
原来,这位藏族僧人正是销声匿迹于江湖长达十五年之久的金轮法王,而他身旁身形壮硕的,自然是胖子达尔巴。
遥想当年在重阳宫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金轮法王棋差一招,败在了杨过手下,无奈之下,只能黯然回到蒙古,从此闭关苦修。寒来暑往,日夜钻研,终于,他从一套神秘密卷中参透了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龙象般若掌”,此番气势汹汹重返中原,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便是凭借这双蕴含无穷力量的手掌,击败杨过和小龙女夫妇,一雪当年战败的奇耻大辱。
郭破虏和杨柳二人,小心翼翼地一路尾随他们来到了后山。
此地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待金轮法王和达尔巴停下脚步时,郭杨二人早已如同敏捷的狸猫一般,悄然藏身于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一灯大师:“施主跟着我们走了这许久的路程,何妨现身一见呢?”
白衣僧双手虔诚地合十,背对着身后心怀叵测之人,声音平和却又仿佛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
金轮法王:“金轮法王见过一灯大师。”
这两人虽素未谋面,但彼此的大名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皆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一灯大师:“原来是蒙古国师,老衲失礼了。”
金轮法王:“听闻一灯大师在江湖中乃是顶尖高手,特来讨教几招。”
金轮法王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一灯大师:“老衲乃出家人,向来不参与打打杀杀之事,请施主另寻他人吧。”
说罢,一灯大师带着徒弟,缓缓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岂料,金轮法王竟在背后突施偷袭。只见他曾经惯用的武器再度现身,一道刺目金光如闪电般绕着四周飞速旋转,所过之处,一颗颗粗壮的树枝仿佛被利刃切割,齐齐斩断,发出“咔咔”的声响。
就在这些树枝纷纷如折翼的鸟儿般倒地之时,金轮法王借着风势,如鬼魅般快速绕至一灯大师背后,眼看不出一秒,那致命一击便要击中他。
千钧一发之际,慈恩如猛虎般飞身跃入金轮之前,一口滚烫的热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如同鲜艳的红绸,洒落在满地翠绿的绿草之上。
一灯大师:“慈恩!” 一灯大师急忙半跪在徒弟身旁,轻轻抬起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一丝身体的温热,气息也愈发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金轮法王见状,缓缓收回武器,本还想与一灯大师再战一场。此时,杨柳如一阵疾风般从树后走了出来,杏目圆睁,怒声骂道:
乞丐杨柳:“好一个卑鄙小人,当今世上,最无耻的恐怕非你莫属了!”
金轮法王转身,目光如鹰般看向身着乞丐装的杨柳。
金轮法王:“你是何人?”
乞丐杨柳:“说了你也不认识,不如……我送你一百招,猜猜看?” 杨柳调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她悄悄运起内力,如蜻蜓点水般从地上拾起两根柳枝。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手中无剑亦能胜过有剑,这两根柳枝在她手中,仿佛瞬间有了生命。
只见金色的轮盘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夺目的轨迹,如流星赶月般迅猛地朝着杨柳袭来。杨柳身形轻盈得如同风中柳絮,翩翩起舞,双脚巧妙地踏上了飞旋的轮缘。她在轮上舞姿曼妙,双袖快速翻飞,数十支晶莹的玉峰针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朝着法王的身躯飞速刺去。刹那间,在那针影交错之中,一些隐秘的关联似乎也逐渐明晰起来。
金轮法王:“你与小龙女是什么关系?”
他口中提及的小龙女,虽然他并不十分了解,但不知为何,听起来竟有些莫名的亲切。
乞丐杨柳:“嘿嘿,就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杨柳那调皮的性子,又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金轮法王: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多半与小龙女有着莫大的关系,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金轮法王不再与杨柳缠斗,眨眼间,其身影如鸿雁掠水般翩然跃出十丈之远,恰似一阵风拂过,没留下半点痕迹。
杨柳等人赶忙回头查看慈恩大师的伤势,只见他面色如纸,气息微弱得几近游丝,已然奄奄一息。杨柳瞧见他嘴巴微微颤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一灯大师 眼中满是疼惜与悲悯,轻声说道:
一灯大师:“老衲明白……你是想得到她的原谅,对吧?”
乞丐杨柳 神色焦急,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说道:
乞丐杨柳:“一灯大师,我这里有一瓶蜂蜜,喂他喝下或能延缓伤势恶化。”
说来也巧,杨柳向来心思细腻,身上一直带着几瓶蜂蜜,以备不时之需,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一灯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双手接过蜂蜜,小心翼翼地喂受伤的僧人喝下。片刻后,慈恩大师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痛苦稍稍减轻了几分。
乞丐杨柳看着慈恩大师手脚上戴着的脚链和手链,不禁疑惑地问道:“慈恩大师为何一直戴着这些?”
一灯大师 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一灯大师:“我这位徒弟罪孽深重,年轻时误入歧途,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他心中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若不能得到那人的谅解,怕是到死都难以心安,难以瞑目啊。”
说罢,一灯大师回头,目光温柔而又坚定地望着气息微弱的慈恩。
一灯大师:“老衲这就带你去见那位故人,至于对方愿不愿意见你,就全看你的诚意了。”
乞丐杨柳 听闻此言,上前一步说道:
乞丐杨柳:“一灯大师,我姓杨,将来若是您遇上难事,尽管飞鸽传书给我,我定会如离弦之箭般赶来全力相助。”
一灯大师 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许:
一灯大师:“姑娘慈悲为怀,心地善良,若有缘分,定会再次相见。”
乞丐杨柳 用力地点点头:
乞丐杨柳:“嗯嗯,一灯大师保重,也希望慈恩大师能早日脱离苦海。”
言罢,杨柳轻轻舒展双掌,缓缓并合在一起,仿佛在凝聚着内心的祝福,随后微微弯腰,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慈恩大师的同情与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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