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游

天刚破晓，晨雾还未完全消散，郭破虏便随着杨柳等人匆匆登上了前往河南的马车。

昨夜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肆意飞舞，使得河川像是被一层巨大的白色幕布覆盖，尽数冻结。

风陵渡口，一艘艘商船无奈地停靠在岸边，仿佛被困住的巨兽，时间犹如沙漏中的细沙，不断流逝，每耽搁一刻，王大哥被官兵追上的风险便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无奈之下，众人只好临时改变行程，选择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按杨柳的估计，如此只需四五日便能抵达目的地。

一辆马车里挤坐着七人，空间略显局促。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自然多是江湖中那些精彩纷呈的逸闻趣事。

这时，一位白须飘飘、气质不凡的老翁缓缓开口，提及襄阳城正遭受蒙古大军如潮水般的围困，郭靖、黄蓉夫妇宛如中流砥柱，不眠不休地坚守城池长达十日之久。在这漫长而艰难的十日里，他们带领着城中军民与敌军殊死搏斗，好不容易才将如狼似虎的敌军逼退至城外二十米处扎营，使得襄阳城百姓暂时从战乱的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

杨柳听闻，内心深受触动，从心底对郭大侠的大仁大义钦佩得五体投地，觉得郭大侠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相比之下，大哥哥所做的好事似乎都稍显逊色，犹如繁星之于皓月。

杨柳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身旁正发愣的郭破虏，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乞丐杨柳：“对了，你也姓郭，该不会和郭大侠有什么关系吧？”

郭破虏心中一惊，赶忙低头掩饰身份，心虚地回应着，这还是他头一回说谎却面不改色，

郭破虏：“我……我不过是个穷书生，哪敢跟郭大侠攀关系，你想多啦。”

杨柳瞥了他一眼，便将注意力转回到众人身上，继续津津有味地聆听郭大侠的英雄事迹，只淡淡回应了一声：“哦。”

杨柳在马车里闷了一整天，感觉像是被关进蒸笼一般，闷热难耐，内心无比渴望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当马车缓缓经过一座热闹非凡的小镇时，杨柳觉得机会难得，想去逛逛，放松放松连日来紧绷的心情。

于是，她对驾车的王大哥说道：

乞丐杨柳：“王大哥，我和破虏先到镇上置办些干粮，以备路上所需。”

说完，杨柳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轻盈地跳下马车，拉住郭破虏的手，朝着热闹的街区跑去。

郭破虏不知为何，脸颊泛起红晕，眼前之人明明看着是男儿身，可被他牵着，感觉却有些异样，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

没过多久，杨柳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又上来了，紧紧抓着他的手突然松开了。杨柳那爱玩的模样，在郭破虏眼中显得格外可爱，像一只灵动的小鹿。

只见她左蹦右跳，转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郭破虏急忙拨开人群，绕过大街小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嘴里大声呼喊着：

郭破虏：“柳弟！”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地向右前方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酒楼门口，像是在围观什么稀罕事。也许柳弟就在那儿，好奇心驱使他往前走了几步，用力挤进人群一探究竟。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惊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披白布，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白莲花，跪在地上，身旁放着一张竹席，竹席下隐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形。

少女低着头，泪流满面，神情悲痛欲绝，仿佛心都要碎了。他的目光被地上一张白纸吸引，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卖身葬父，纹银五十两！”

围观的人只是像看耍猴般看热闹，毫无同情之心。区区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用来接济这个弱女子并非难事，可却都无动于衷。

郭破虏摸了摸荷包，里面的银两足够帮少女葬父，可这样一来，他们路上的盘缠就没了。

郭破虏挠头抓耳，左顾右盼，急切地希望此刻有人能站出来替他拿个主意，仿佛溺水之人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郭破虏的身子冷不丁被人猛推了一把。他正有些懵地站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只见一个富家公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旁簇拥着四五名凶神恶煞般的仆从。那富家公子脸上挂着一副令人作呕的猥琐笑容，活脱脱像一只偷腥得逞的老鼠，他慢悠悠地伸出手中的纸扇，轻轻抬起少女的脸。

街市恶霸：（满脸调笑，语气轻佻）“哟，如此娇俏可人的小美人，不如跟本少爷回家去，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要……”少女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起来，可那柔弱的身躯在这混乱中，一个踉跄，竟不慎跌入那无耻之徒的怀中。

街市恶霸：（紧紧搂住少女，嬉皮笑脸）“美人儿别急嘛，等本少爷把你风风光光领回家，咱们再好好温存，有的是时间呢。”

“公子，请你自重！不要这样！”少女声泪俱下，呼喊声中满是绝望，然而她的挣扎在无赖的魔掌下显得如此无力，只能任由那恶霸百般戏弄。周围的旁人见状，却都只是冷眼旁观，无一人敢站出来解围。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位富家公子乃是本镇出了名的“小霸王”，平日里就最爱干些调戏良家妇女的勾当，众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谁也不想惹上这麻烦。

郭破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双眼通红，牙关紧咬，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硬着头皮如猛虎般冲了出去，大声怒吼道：

郭破虏：“放开那位姑娘！你这无耻之徒，休得放肆！”

那无耻之徒听闻，将少女像丢破布一般狠狠推到四五名仆从手中，然后慢悠悠地卷起衣袖，迈着嚣张的步伐，朝着郭破虏走来，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看得人只想啐他一口。

街市恶霸：（一脸凶相，恶狠狠地威胁）“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敢跟大爷我这么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便扬起拳头，气势汹汹地要动手揍他。

郭破虏：（毫不畏惧，挺胸直视）“你光天化日之下欺负那位姑娘，本就天理难容，就是你不对！”

街市恶霸：（怒极反笑）“找死啊你！”

话音未落，那无耻之徒便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郭破虏砸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颗石子如同流星赶月般横飞而来，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无赖的额头。

街市恶霸：“哎哟！”无赖疼得惨叫一声，双手捂住额头。

出手之人正是悄然站在他背后的杨柳。郭破虏见状，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郭破虏：（激动地喊道）“柳弟！”

乞丐杨柳：（神色冷峻，目光如电）“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却尽干些如此龌龊不堪之事，还敢欺负破虏，先过我这关再说！”

说罢，杨柳脚下猛地一蹬，身形如飞燕般轻巧，眨眼间便在众无赖眼皮底下，跃至对面，用自己并不高大却无比坚定的身子挡住郭破虏的视线，还对着那恶霸比出一个充满不屑的手势。

小霸王见杨柳身形单薄，瘦骨伶仃的模样，心中暗喜，心想这小子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嘴角高高上扬，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街市恶霸：（轻蔑地嘲笑道）“小子，知道本少爷的爹是谁吗？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爹是县太爷！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你总该懂吧？识相的就赶紧滚！”

乞丐杨柳：（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哼！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丝毫不惧！你这般恶霸，我见一个打一个！”

街市恶霸：（恼羞成怒）“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只见他双手往前用力一挥，背后的四五名仆从立刻心领神会，如恶狼般并肩朝杨柳扑了上去。

街市恶霸：“来人，给我往死里收拾他一顿！”

杨柳瞬间被这帮恶霸围在了中间，只见这几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然而在杨柳眼中，他们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花拳绣腿之辈。哪曾想，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小乞丐，竟身怀绝世轻功。但见杨柳身形如燕，轻轻一跃，恰似一片随风飘舞的柳叶，轻松地躲过了那五人如雨点般砸来的拳头。紧接着，她眼疾身快，如灵猫般轻巧地脚踩一名仆从的肩膀，借助这股力量，身子在半空中宛如一只矫健的雄鹰，潇洒地转了个弯，顺势使出一招“妙手空空”，如闪电般抽掉了小霸王的腰带。刹那间，这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恶霸便被制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制服恶霸后，现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街道掀翻。

郭破虏：（满脸崇拜，兴奋地喊道） “柳弟，你好厉害哦！简直就像从天而降的大侠！”

杨柳只是冷冷地投去一个眼神，犹如一道寒光，竟把小霸王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那狼狈的模样活像一只丧家之犬。

乞丐杨柳：（满脸不屑，撇了撇嘴） “不知所谓，本姑娘还没出绝招呢，他们就这般不堪一击，真没趣。”

郭破虏：（温和地劝说道） “打跑他就好，咱出门在外，还是少伤人命为妙。”

乞丐杨柳：（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

杨柳侧身莞尔一笑，却见郭破虏毫不犹豫地拿出身上所有银两，径直走到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女面前，递了过去。杨柳见状，忍不住放声吼道：

乞丐杨柳：（又急又气） “傻破虏，你把盘缠全给她了，那接下来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郭破虏憨厚地笑着，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她身边，挠了挠头，一脸正直地说道：

郭破虏：（语气坚定） “这有什么关系，她如今遭遇这般困境，比咱们更需要银子。能让小姑娘把爹风风光光地葬了，也算是咱们做了件积德的好事。我爹常教导我，多行善事多积福，日后必定儿孙满堂，富贵花开。”

杨柳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她只好强忍着怒火，暗自咒骂眼前这个实心眼的郭家三少爷。

乞丐杨柳：（没好气地说道） “大少爷，你可小心得不偿失，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郭破虏：（依旧满脸信任） “柳弟，你想太多啦，我看这姑娘一脸真诚，相信她不是骗子。”

乞丐杨柳：（赌气地扭过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想怎样是你的事，哼，懒得理你。”

说罢，杨柳赌气扭头就走，郭破虏嘴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老老实实、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进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坐下。杨柳一脸不爽地掏出五两白银放在桌上，若不是大哥哥在她出门办事时送了一袋盘缠，此刻他们恐怕真的只能饿肚子了。

乞丐杨柳：（故作大方） “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郭破虏偷偷瞧了一眼她的脸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胆怯地低下了头。

郭破虏：（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弟，你真的不生我气了？”

乞丐杨柳：（无奈又好气） “气你做什么？善良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但是……帮人也要看情况嘛，总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呀。”

郭破虏：（赶忙表态） “只要柳弟不再生气，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杨柳扑哧一笑，用筷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心中暗骂：

乞丐杨柳：（轻声嘀咕）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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