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离别

走出古墓，两人尽情享受着烈日洒下的温暖，心情恰似那明媚的阳光般灿烂。花丛中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就连蝴蝶也围绕着他们翩翩起舞。

倘若杨柳以女儿身的装扮与破虏并肩而立，路过的村民定会以为他们是恩爱的小两口。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竟浑然忘却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柳主动牵起破虏的手，缓缓往山下走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破虏和杨柳即将就此分道扬镳，然而，两人心中都满是依依不舍之情。

郭破虏：柳弟，这边的事差不多都已办妥，我得回到姐姐们身边了，不然她们该担心了。

乞丐杨柳：嗯，你再不回去，她们恐怕会觉得是我把你拐跑咯。

杨柳侧过脸，微微一笑，随后转过身去，悄悄掩饰自己湿润的眼眸。

郭破虏：柳弟，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这一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十月二十四是我的生日，你能来襄阳找我吗？

乞丐杨柳：这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嘛，到时候再说吧。

郭破虏：你可一定要来哦。

乞丐杨柳：知道啦，知道啦，我会来的。

#听到她应下这个承诺，破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一边一步步缓缓后退着离开，一边眼神始终紧紧锁定在杨柳身上，直至再也看不见对方。

与破虏分开后，一只大鸟在天空中翱翔，很快便飞到了杨柳跟前。

乞丐杨柳：雕兄，是大哥哥叫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雕兄扑腾了几下翅膀，还叫了几声，逗得杨柳满心欢喜，她立刻纵身一跃，跳到了雕兄背上。

乞丐杨柳：离开这么久，也不知这些日子大哥哥是怎么过的？

另一边，破虏回到风陵渡口，等待两位姐姐归来。此时黄河已经解冻，郭家姐弟三人重逢后，一同过了河，一路迤逦回到襄阳。

一路上，郭芙唠唠叨叨，不停地数落郭襄，怪她不该跟着陌生人四处乱跑，惹是生非。郭襄则假装充耳不闻，对她不理不睬，同时把见到杨过的事情深埋在心底，绝口不提。

可见郭二小姐和郭家三少爷各有心事，虽然两人脸上都带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但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郭芙觉得奇怪，看着他们俩笑得这般模样，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于是从早到晚，她都在追问，始终不肯放弃。

郭芙：襄儿，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郭襄：你说谁呀？

郭芙：别跟我装糊涂，你都失踪好几天了，到底跑哪去了？

郭襄：我跟那个大头鬼叔叔去看别人打架，结果到了树林，连个人影都没瞧见，然后你就来找我啦。

她们不知道，郭襄与神雕侠曾有约定，无论对谁，都要说没见过他。

郭破虏：大姐，你们说的是谁啊？

#郭芙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郭芙：多嘴！

破虏向来对大姐敬而远之，深知郭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拿这个懦弱的弟弟撒气。爹娘疼爱大姐和二姐远胜于他这个儿子。在这世上，唯有姐夫对他极好，不……还有柳弟。生日那天，柳弟会来吗？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杨柳满心欢喜地跑到杨过跟前，却忍不住一阵惊讶，她双手捂在嘴前，那吃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小郭襄。

乞丐杨柳：你……你是？

杨过：怎么，我刚取下面具，你就不认识带你行走江湖的大哥哥了？

杨柳定了定神，只见眼前是一张清癯俊秀的面孔，剑眉斜插入鬓，凤眼英气生威，只是脸色略显苍白，透着几分憔悴。

乞丐杨柳：啊……你真的是大哥哥？

杨过：骗你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处？

乞丐杨柳：（痴笑）你长得真好看，谁要是能成为你的妻子，那可真是她的福气。

只要一提起龙儿，杨过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忧伤，加之酒瘾又犯了，他举起酒坛，痛饮了一大口。

杨过：十六年之约……我的龙儿就要回来了。

乞丐杨柳：大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

杨柳从他眼中看到两泓清泪，顺着那刚毅的脸颊缓缓滑落。她意识到似乎是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杨过：丫头，干嘛道歉，我只是有些感伤罢了，你不必自责。

乞丐杨柳：我知道，你是因为思念妻子才如此痛苦。大哥哥，都怪我不好，这时候不该说这些。

杨柳不忍心见大哥哥一直沉浸在难过之中，索性将出门在外遇到的所有经历都讲给他听，希望大哥哥听完后心情能好一些，尽快放下心中的伤心事。杨柳坐在他对面，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越说越起劲，到最后连吃饭的时间都给忘了。

乞丐杨柳：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想想李姐姐的一生，过得可真是可怜。若不是那个姓陆的负心汉辜负了她，她又怎会走上歧途。那千刀万剐的陆展元，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你说对吧，大哥哥？

杨过：她临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乞丐杨柳：有啊，她的遗言是……希望能得到她师妹小龙女的谅解。怎么，你也认识破虏的师父吗？

杨过得知李莫愁有悔过之意，其实她本性并非如此恶劣，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他不禁为她叹息两声，心想龙儿要是知道师姐临死前有所忏悔，一定会感到欣慰。

杨过：她师妹便是我的妻子龙儿。

乞丐杨柳：哎呀，这么巧，早知道你们认识，我就跟她说了。

杨过：瞧你，出趟远门，弄得这么邋遢，还不快去换身衣服。

杨过继续饮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恍惚间，他仿佛从这丫头身上看到了龙儿的影子，他微微摇头，试图甩掉这种幻觉。

乞丐杨柳：呵呵，扮成这样做事方便嘛。想来也只有他才看不出来我是女扮男装。

说完，杨柳转身走进屋子。等她换上一身绿衣再次出来时，却发现她的大哥哥不知去了何处，唯有雕兄还在原地打盹。

杨柳：雕兄，别睡啦，陪我过几招吧，几天不练，手都生疏了。

杨柳故意叫醒雕兄，还没等对方做好准备，便主动发起攻击。杨柳双手持剑，朝着雕兄刺去。这左右互搏术本是小龙女的绝技，杨柳师承小龙女，身上多少有她的影子。练着练着，杨柳便觉得有些累了。当她停下擦拭汗水时，站在背后的杨过惊呆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嘀咕着那个挂念了十六年之久的名字。

杨过：龙儿……龙儿……

杨过一时激动，竟把杨柳错认成了小龙女，猛地抱住了她。

杨过：你终于回来了。

杨柳顿时懵在原地。

杨柳：大哥哥，是我呀，柳儿，你怎么啦？

杨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吓坏了丫头，赶忙道歉。

杨过：丫头，我刚才恍恍惚惚，把你错认成龙儿了。

杨柳：哦，柳儿明白，不会在意的。

杨过：刚才见你耍的那几招剑式，有点像我古墓派的玉女剑法，你从哪儿学的？

杨柳：啊，不会吧，这是我娘教我的呀。

杨过：你娘叫什么？

杨柳：我娘也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她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倾国倾城。你要是想见我娘，改天我带你去就是。

杨柳这般说着，却浑然不知她口中的娘，正是杨过苦思冥想十六年的小龙女。

杨过：等把襄阳城的事办完再说吧。

杨柳：大哥哥要去襄阳城？

杨过：有个故人之女满十六岁生辰，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信守承诺。丫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杨柳：嗯嗯，大哥哥去哪儿，我自然就去哪儿，你可别想甩掉我。

一想到破虏，杨柳不禁笑逐颜开。此刻的她，仿佛陷入了一场甜蜜的爱河，难以自拔。

杨柳：（心想）正好我答应了破虏要为他过生日，何不趁此机会跟着大哥哥去襄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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