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边光秃秃的平地上,李凡的车刚刚停稳,打算抽几根烟。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老子找你,接电话,老子找你,快接电话!”
在路边树旁下车抽烟的李凡没瞥手机,就知道葛海军打的。只有这人的电话铃声敢把他的来电铃声这么改,李凡灭了烟,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才接起了电话。
葛海军:"喂,李凡。"
葛海军声音粗矿,语气中竟带了些许烦躁。吐气声极长,大概率是心情烦躁,抽了烟。
葛海军的确在零城西部偏远的酒店外烦闷地抽着烟。他抽了烟后,他又觉得车内闷热,空气不流通。他又开了窗,边抽着烟,边看着酒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
葛海军:"这次货应该能卖个一千多,我们吃定了。"
李凡:"嗯。货到了以后,半夜零点老地方见。"
葛海军听了李凡的话,心情这才平静了些。
葛海军:"这我知道,不会错的。但我可扛不动货,你扛。"
葛海军到现在,一笔生意都没做成功,也没有货上钩,再加之他是个急性子,一急,这拱火怼人的毛病又上来了。李凡想他也是第一次做,便顺了顺他。只是他的话转了弯,语气从安慰顺从转为嘲讽唏嘘。
李凡:“也是,我扛。下次给你送些鹿茸啥的,补补。”
葛海军:“……,没什么事,挂了。”
李凡没什么安慰人,顺从人的本事,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越说越错。他见阿黄也没生气,而是镇定礼貌地挂断,便也默契地不再多说。
另一边葛海军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挂断之后,又拿起了打火机,抽起了华子。
李凡刚刚那句话,换成是一个正常的陌生男人都会觉得李凡是在挑衅,想扒了李凡的皮。
哪还会这么理性且情绪稳定地挂断的人?葛海军的愤怒是被李凡身上发生的灵异事件硬生生给浇灭的。
葛海军和李凡小时候是交际不深的同桌。
而然一次,李凡得罪了大村长家的大儿子刘子常。在乡里宠坏的小霸王刘子常便带着他的小跟班霸凌李凡。
那些人会唱着刘子常编的儿歌围在李凡身边边唱边玩,刘子常则是在一边嘲笑,笑得刘子常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
刘子常跟班:“李凡李凡,大乳猪。哼哼唧唧吃烤猪。”
刘子常:“哈哈哈哈哈,喂猪,吱声呀”
刘子常:“大乳猪不吱声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时的李凡缩在角落,没吱声,真的像极了猪圈里埋头吃饭,哼哼唧唧的大粉猪。
葛海军还记得他偷偷问过李凡为什么不还手,他不能理解李凡能这么忍受一群人,还如此懦弱无能地吃饭。
李凡抬了抬头,故意笑得跟个弥勒佛,笑眯眯地看着坐在旁边的葛海军。
李凡:“刘子常一家马上就会惨死,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脏了我的手。”
那时的葛海军看见李凡上扬的嘴里不停地咀嚼着什么虫子的尸体,而嘴里不断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那味道不是施肥桶里的泔水味,更像是山上坟地挖出的一具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那画面,吓得葛海军遇上寺庙里的弥勒佛都会想到这瘆人的祖宗。
葛海军一开始不信,可没过多久,乡里就传来村长家夜里被偷了,村长家的两口子死在家里,而自家儿子刘子常像疯子般神经失常地跟自家猪抢食吃。
阿黄去看时,刘子常满脸污垢,四脚朝地趴在拉满猪粪的猪圈里,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语。
刘子常:“这是我的,嘿嘿(º﹃º )”
葛海军信了。
就在葛海军当酒店大门停车员期间,他又遇上了李凡。
那时的李凡着实把葛海军吓了一跳,李凡眼窝深陷,颧骨极高,整个脸让人觉得瘦骨嶙峋。可是从车上下来的李凡打远望去,分明就是身材肥硕,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
酒店之外,倒是月亮高挂,黑夜浓重,枝干倒挂,似具具尸体般狰狞猖狂。
葛海军只觉一阵冷风吹过,阴风阵阵。他不由得扫兴,灭了烟,关了窗。
与此同时,酒店门口出现一拖着两黑行李的女人,女人在打电话,东张西望地找什么人。
“叮铃铃,叮铃铃。”葛海军的手机又响了。
葛海军:“喂?”
苏宴:"请问,你是葛师傅吗?"
葛海军:“是,你出来了?”
苏宴:“是的,葛师傅。我没看见你的车,你在哪?”
葛海军:“我的车在对面,等我转个弯,就到了。”
苏宴:“好。”
葛海军见女人拿着行李箱,便打开了后备箱,下车拉了手刹,打算帮女人提搬行李。
女人刚将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葛海军手已右手拎住大行李箱的提手,左手一鼓作气将大行李箱搬入后备箱。
不搬还不打紧,一搬这什么箱子,感觉比人还重。这箱重比千斤顶,沉得葛海军有些搬不住了,头上薄薄的一层汗被冬日冷风吹得一哆嗦。
苏宴:“葛师傅,不然我来吧。”
葛海军:“一女孩,怎么能搬行李呢?我行。”
葛海军将行李箱搬进后备箱,而这腰差点直不起来。
苏宴:“葛师傅……”
葛海军:"老妹儿,你这放啥贵重物品,重得跟个熊似的。"
女人一开始见葛海军拿行李箱有些紧张,后面见葛海军拿行李竟如此调侃自己,女人见面时的那份紧张才稍稍放松了些。
苏宴:“祖上传的重要物品,不能离身。”
葛海军:“啥祖上传的东西,还不能离身。看来是个阆苑仙葩。”
女人没做声,似是默认了葛海军的这句话。女人眼见葛海军放好了行李,女人也随机上了车的后座。
葛海军也进了座,上了手刹,开了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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