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和那封信

上洪第三年，我们如女娲所言，身负创世之力，并未辜负这份重托。我们勤学不辍，将世间的妖法仙术尽收囊中，无一遗漏。

人与妖的界限渐渐模糊了，他开始变得愈发忙碌，连片刻闲暇也难以寻得。妖兽大战肆虐，无数无辜生灵在战火中惨遭屠戮，人族亦未能幸免，白泽神女与昊天竭力平息混乱、修复疮痍。

而我们，似乎也不由自主地走上了他们曾经的道路。他心中固然不舍，却仍选择了尊重我们的决定。

应龙：父亲，孩儿愧对您的教诲。既身负创世之力，便有责任平定这纷乱天地。

玄真：冰夷呢？你如何？（语气低沉，带着些许试探）

冰夷：我……会站在应龙身旁，助他一臂之力。

玄真：（长久的沉默，再无言语回应）

……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我的日子被琐碎的公务填满，忙得分身乏术，甚至很久都未曾见上一面。我曾教会他们许多——妖的天性、本能、弱点，以及如何在复杂的局势中处理那些繁琐的小事。

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改变什么。他们注定要承担这样的命运，而我只能答应，也只能默许。作为父亲，我想自私一次，可他们终究是自由的个体……我不该阻止，也不该妨碍。直到有一天——

玄真：（胸口猛然揪紧，一阵闷痛袭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宫人：帝君！您没事吧？

玄真：无碍。

我催动灵力探查自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在我体内种下了一道禁制。若我强行破除这禁制，恐怕他们的性命也将随之消逝。我舍不得，所以只能伫立在宫门高处，远远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挥之不去。

我病了，这是一种心疾。我能感知到，应龙用自己的血肉炼制成了一件法器，交予冰夷使用，以此庇护一方苍生。我也察觉到，我的冰夷已从妖化作了人，经历轮回生生世世。

……

冰夷：应龙，你为何要做这样的选择？

应龙：这是我的使命，我别无选择。

应龙：冰夷，我希望你能亲手终结这一切。

冰夷：为什么非要由我来完成？（声音颤抖，难掩悲伤）

冰夷：要……告诉他吗？阿满？

应龙：换一种方式吧。

冰夷：……写信？

应龙：嗯，写吧。

冰夷：写些什么？

就在这一刻，我们似乎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共识。回想起那一天，一切似乎都没变，却又让人觉得压抑至极。

紧闭的宫门，退下的宫人，还有那一声叮嘱：

宫人：二位大人，请务必平安无事

平安……这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既属于我们，又遥不可及。

握着信纸的时候，突然觉得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落笔。信纸上只有空白，最终我们还是决定留下一片无字的静谧。

送回来的，不过是一枚玉牌。

……

行宫内。

宫人：帝君。

……

我静静地看着那两封空无一字的信，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玉牌。

玄真：世间再多法理千万条，也抵不过一句“我愿意”。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悲伤，因为这是他们的宿命。但我终究是一个父亲啊，就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静静地看，默默地收起，最后将这些遗物放到了一起。他们留下的东西并不多，或许就连我自己，也算是其中之一。

宫人：帝君，请节哀。

宫人再次退出殿外，守在宫门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世间浩瀚无垠，总是充满遗憾。完整的是它，不完整的也是它。但总有一天，它会归于圆满——即便那份圆满可能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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