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杨成

月夜，宜祭祀。

今天的月亮是红色的，月光倾泄在杨成身上让他倍感舒适，师父嘱咐他要去玉泉处守夜，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村里的祭祀。

杨成来到长生村已经十二年了，他是孤儿，六岁那年避难来到长生村。那时的杨成第一次见到星辰变换和日月流转，后来的他才知道其中缘由。

“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一位头戴白色方巾慈眉善目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向杨成“杨子，买几个枣吃啊？”

杨成见到枣翁暗道不好：这卖枣翁当真是难缠，祭祀之日也不顾。“不了，枣翁，今晚祭祀禁食。”仿佛是料定了杨成的答复，枣翁嘴角咧得更大了，双眼眯成一线，腔调圆和地说“祭祀是祭仙人，仙人都吃枣嘞！杨子啊，你这般修不了长生术啊，你的心不诚啊哈哈哈哈”听到这番话，杨成缄默，他师承仙人门徒为鹤道长，却迟迟不得修行要领，长生村三岁的小娃娃都会的长生术他却无法掌握。

“枣翁胡言！不过是不买你的枣，呵，你仗仙人卖枣牟利才是心不诚，小心仙人降罪！”一名娇俏女子怒言。这女子身穿月白纱裙，手脚腕处均佩戴金链，头戴银冠，剪瞳秋水，步履款款，衣袖携香。“烟烟，今日祭祀，你该去祭台才是。”杨成见到烟烟，焦急多过欣喜，许是第一次参加，杨成心里总想争一口气，怕出纰漏。

“我来看你，再说今夜红月是大吉之兆，祭祀不会出问题的”烟烟凝视着杨成，一双灵眸欲说还休。“烟女，买几个枣吃啊！”枣翁仿佛忘掉了刚刚的挖苦和烟烟的回击，似乎卖枣是他唯一的目的。

“才不吃呢，你的枣酸得很，没人爱吃”烟烟气枣翁对杨成的轻视，即便没学会长生术又如何，杨成是从彼界来的，有大造化呢。

“哈哈哈哈一个二个的子女都不识货嘞”枣翁笑着离开。杨成总觉得今夜有事发生，心底十分不安，催促烟烟回祭台，自己则赶往玉泉。

约一刻钟后，杨成到了玉泉。玉泉并不是汪泉，而是一块镇石。据长生录记载：仙人抚顶，结发长生。灵翻四海，镇于玉泉。传说昔年仙人现世，授予老祖长生秘法，长生村众人修行此法引得四海动荡，仙人无奈留下镇石，取名为玉泉，风雨停歇，长生安宁。所以每年祭祀之日，须有一人来玉泉守夜，若有异动即可通知全村。

最初为鹤道长给杨成这个守夜的任务时，杨成是不大乐意的，因未习得长生术他从未参加过祭祀，今年不知为何村长破例让他参加，但师父却不许他去祭典只让他守夜。村民皆知这玉泉是仙人镇石，自有无上仙法，怎会有异动？若是真有杨成术法未成，又如何应对。

但不知为何，即便红月吉兆，乐音靡靡，杨成依旧觉得不安，就仿佛即将发生什么。许多年后的杨成回想起这一幕，仍觉恍如隔世，很难说杨成是在这一时死去，还是自这一刻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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