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生

月满时分 红光如血

杨成守在玉泉百无聊赖，心里多少也有些怅惘，除去还未启蒙长生术的人和他，众人皆在祭台拜仙。

回想初到长生村时，他衣着破旧，瘦骨嶙峋，倒在了村口。睁眼见到的是鹿伯，但杨成却忘记了大半记忆，只记得自己叫杨成，是孤儿，逃荒来了。

鹿伯和村长商量后，请族老们与道长们共议，原本闭关五十年的为鹤道长却突然出关。他说：杨成是彼界来的。此言震惊了整个长生村，世间有两界：此界和彼界，但从未有人见过也无从知晓道路。为鹤道长不愿多说，宣布收杨成为徒并批言：造化因果，成杨正道。

在随后的十二年间，杨成跟随为鹤道长学道。“世有两界，化繁为简，归于一法，大晏至高”。这是杨成学的第一课，他告诉杨成，大晏至高，不可违背祂。“仙人抚顶，结发长生”。这是杨成学的第二课，长生村的道是仙人授法，名长生术。

修习长生术后可长生不死，生老外形皆可由修行所定，天资聪慧如齐年者，三岁悟道为长生客，修行五十年仍是孩童模样。亦有资质平庸如鹿伯者，如今不过二百余岁已入耄耋之年。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不会死。

村中降生的孩童大多六岁启蒙，所有人皆修习长生术，悟道后便成为长生客入长生录，唯独杨成无法入长生录。杨成首次听道时，曾问过为鹤道长：“不会死？是不会老死吗？那会被人杀死吗？”

为鹤道长只让他噤声，后来他从烟烟那里得知：长生客是不会死的，无论老病伤都不会死。杨成不禁震撼：这门神通当真厉害，竟能不死。可惜杨成直到十八岁仍无法悟道，据说悟道修行后若能融道便可去蓬莱仙境，飞升成仙。

长生村日月无界，天夜轮转，分有日天、月天、日夜、月夜，光有红黑白三色。老祖有教诲：红月黑日为吉兆，白月红日为不祥。一年一祭，所有长生客为仙人发愿。

收回思绪，杨成看着红月渐落，晓星当空，远处传来三下钟声，六下鼓声，杨成便知祭祀将完，玉泉并无异动，看来自己的不安是过于紧张了。

“六六真游洞，三三物外天。麻姑赴宴，九仙乘云，武夷君速来”一阵诵声突然出现，杨成循声望去只见一张皮影，那皮影是为女子形象，头戴云纹莲花冠，手长四寸如鸟爪，衣着仙鹤道袍，双手分持寿桃拂尘。“我且唤你，为何不来”那女子向杨成发难。

“何人皮影戏弄，竟敢闯入长生村玉泉处”杨成心惊，面上不显，已准备鸣箭唤人。

“武夷君，我乃麻姑，王母娘娘设宴，为何迟迟不来？”麻姑语中带怒，拂手转身。

正当杨成手中准备发箭时，一把银制匕首刺入杨成心脏处。“杨子啊，法身无相本无碍，应物随缘不思议，哎”

枣翁！杨成未曾想到枣翁会偷袭自己，手中的箭矢尚未发出，已倒在玉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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