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PA · 针魂雪魄

云陵城的晨雾还未散尽，缙弢的白发已经沾满了细密的水珠。他左手提着装满药材的藤篮，右手稳稳撑着一柄冰裂纹纸伞，伞面微微倾向身侧那个娇小的黑色身影。

"今日的'五更饮'多加了一钱茯苓。"缙弢将温热的铜葫芦递给莫玥玥，"你昨夜咳了三回。"

莫玥玥撇撇嘴，耳垂上的铜钱轻轻晃动："多事。"话虽如此，她还是接过葫芦，唇齿间顿时盈满带着磁石气息的药香。她腰间的红黑色衣带有些松散，缙弢很自然地俯身帮她重新系好——那截纤细的腰身下，藏着三百年前就被斩断的伤痕。

医馆门前的石阶上蹲着个浑身湿透的小乞丐。莫玥玥的黑瞳突然一缩，阴阳眼看见男孩肩上趴着一团黑气。"安死症初期。"她低声道，手指已经摸向腰间的缝体针。

缙弢轻轻按住她的手："让我来。"他摘下黑框眼镜，天蓝瞳孔在晨光中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冰魄锁魂针从袖中滑出，针尾的兰花纹贴着男孩的穴位轻轻一颤，那团黑气顿时凝结成霜花消散。

"还是你的针法漂亮。"莫玥玥从袖中掏出一包糖塞给男孩，"去后院找阿黄玩吧，它最近脾气好多了。"那只曾经凶暴的狗现在温顺地趴在药柜下，脖子上系着缙弢用白发编的绳结。

午后暴雨突至。莫玥玥蜷在窗边的矮榻上，乌黑长发铺散如墨。每逢阴雨天，她缝合过的腰伤就会隐隐作痛。缙弢默不作声地燃起星见草，蓝色的微光里，他修长的手指按上她的后腰。

"...

...你当年用的黑线太粗了。"

"闭嘴。"

...

但莫玥玥紧绷的肩膀确实慢慢放松下来。缙弢的白发垂落在她颈间，像一捧温柔的雪。

傍晚时分，缙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天蓝瞳孔泛起血丝——今日连续用了三次望气术的反噬开始了。莫玥玥立刻扯下发带蒙住他的眼睛："叫你逞能！"她粗暴地将人按在椅子上，手中细针白线却轻得像羽毛，在他太阳穴周围绣出细密的安神纹路。

"听说朱雀大街新开了家蜜饯铺子。"缙弢在针下闷声说。

"明天去。"

"你请客。"

"...想得美。"

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娇小似燕。骨扇与冰伞并排靠在门边，伞面上绘制的穴位图与扇骨纹路奇异地吻合。院里的阿黄打了个哈欠，尾巴拍打着缙弢药箱里露出的半截急救绳——那上面已经打了九十七个结。

彩蛋

墨虤：缙弢不食辛辣的理由 1. 医者自律 缙弢自幼习医，深知辛辣伤阴，易使气血浮躁。他行医需时刻保持五感清明，而麻辣之味霸道，食后舌麻喉燥，影响诊脉辨药。他曾言："医者当如止水，岂可因口腹之欲乱其心神？" 2. 体寒之忌 他体质偏阴，食辣易生内火，与自身气息相冲。年少时曾因好奇尝过一口麻辣豆腐，结果浑身燥热难耐，连施针时指尖都失了准头，自此避之如毒。 3. 不忍见她强忍 莫玥玥嗜辣，却每次吃完都会发烧。他见过她吃麻辣豆腐，然后借着辣出来的眼泪，假装自己只是被呛到。可到了半夜，她又会因高热蜷缩成一团，疼得发抖。 所以他对外宣称自己忌辣。 ——这样每当她又要糟蹋自己时，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扣下她的辣碟，再面无表情地推过去一碗温好的药膳："我闻不得辣味。" 莫玥玥总笑他矫情，却从没发现—— 那碗总在她耍赖时"恰好"出现的甜粥，底下永远沉着两枚去火的雪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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