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暗潮

"轰——"

蘑菇云在沙尘中缓缓升起，冲击波将方圆几里的一切掀翻在地。

当视线重新清晰时，众人骇然发现被轰击出的洞穴已然变得粘稠如沥青，无数暗红色的长矛正从地底破土而出，每根矛尖都滴落着尚未凝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金属光泽。

那些长矛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迅速组合成密不透风的囚笼。锋利的矛尖在月光下组成死亡之网，将徐凯等人牢牢困在中央。

沙尘如血痂般缓缓剥落，暗红色牢笼在昏黄天光中逐渐显形，铁锈与腐肉交织的恶臭扑面而来。

笼顶那些凸起的圆润物体突然破裂，浑浊的血红眼珠破膜而出，带着尸液的反光悬浮在半空。二十颗眼球转动时，虹膜中迸射出一道道冰蓝色光柱，直直刺入跪伏顾曜阳他们的天灵盖。

他们喉间咯咯作响，鼻血顺着唇线滴落在泛黄的土地上，转瞬间将其晕染成狰狞的血色图腾。她们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在笼壁上凝结成霜花，又化作腥甜的血沫喷溅而出。

"是时候该执行萨沙大人的下一步行动了。"

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颤抖着仰起头，视野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填满。

当她们重新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的竟是赵小羿他们残破的躯体。

被撕裂的伤口在泥浆中舒展成诡异的花瓣，渗出的暗红体液正沿着地面蜿蜒汇聚，在月光下勾勒出一个个扭曲的人形轮廓。

土壤里的黑色液体汇聚于一处之上，身体便开始膨胀并塑造，最终化作与真人等高的漆黑剪影，空洞的眼窝中竟渗出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色泽。

只见那影子拖曳着沉重的步伐，朝张一云他们缓缓走去。在它那双手掌心翻涌着暗红漩涡，腥臭的血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两团跳动的球体，宛如刚从活体中剜出的器官。

它每踏出一步，地面便渗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裂缝中涌出的黑液竟在空中蜷曲成爪牙形状，将四周光线扭曲成诡异的波纹。

"可恶！给我停下！"

方紫彤等人的怒吼撕裂阴霾，二十道精神力光锥同时迸发，却在触及影子瞬间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

在那影子的背上，萨沙的面孔突然浮现出来，她那眼里透露出无奈的神情。只见她叹了一口气，无形之中，一股力量落在她们的脖颈上，将其打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萨沙正蜷缩在藤编躺椅的阴影里。她的赤足陷在鹅绒靠垫中，金色阳光顺着竹叶间隙，在她裸露的小腿上流淌成碎银般的光斑。

她手边的云石小几上，红酒在红酒杯中泛着宝石红，旁边那瓶已经开封的酒正散发着酵母与橡木桶交织的幽香，瓶身标签上她亲手书写的年份，恰是几天前。

一般来说红酒的酿制需要很久，作为黑暗宇宙维系者，她调动了一些力量，让红酒的酿制进度变快了许多。

本来她可以去买的，在这地球上还能再待上很久，于是就自己动手了。她摇晃着红酒杯，看着酒水的色泽，眼里透露出了一丝笑意。

红酒液在酒杯壁上荡开琥珀色的涟漪，萨沙的指尖顺着杯梗划出优雅弧度，光幕投下的冷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半空中的光幕里，影子正按着她编写的剧本演绎，就像蛛网中精准吐丝的猎手。

“全都在我的计算之中。”萨沙抿了一口酒水，打算继续通过光幕看着影子的行动。

"哟，你还真是够闲的。"

低沉的男声惊动了草叶上的最后一缕阳光，萨沙漫不经心转头，看那个被称作"黑暗审判者"的男人信步走来。

他黑色斗篷内衬泛着星辰般的微光，却在距离藤椅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精准避开了茶几。

"来一杯吧。"

萨沙指尖轻弹，新的酒杯在茶几上突然冒了出来。琥珀色液体顺着螺旋纹路倾泻，她轻轻地握住酒杯，放在茶几上并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请享用。

伽罗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从虚空里掏出了一个躺椅，支在一旁，却与萨沙离得不远，仅仅有一米。

“多谢。”伽罗举起酒杯，向萨沙示意。二人的酒杯互相碰撞，发出清晰的声音。

他们轻饮了一口，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萨沙把垂在脸颊边上的碎发挽到耳后，轻声道：“阿修罗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说是感应到了法涅斯的气息，去找他了。”伽罗无奈地摊手道。

看了一眼空中悬浮着的光幕，伽罗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柔情，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愈浓郁。

“怎么？你现在就开始了？万一黑暗本源突然苏醒，我们的计划容易被它察觉到。”

“有斗藏他们帮忙。”萨沙躺在躺椅上，仰望着空中的太阳。

“就算黑暗本源现在苏醒，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暴露。别忘了我们说过什么，这次的轮回将是最后一次轮回，黑暗本源将在我们的努力下崩溃。”

伽罗点头附和：“说得对。若我们没联合的话，想要解决掉黑暗本源可没那么容易。那家伙简直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伽罗指尖碾碎草叶间凝结的露珠，悬浮光幕在他们头顶投下流动的星轨。

萨沙的藤椅随着她慵懒的晃动发出细响，碎金般的阳光从她发间月桂冠缝隙里漏下来，在伽罗的黑曜石甲胄上拓出转瞬即逝的光斑。

"在来的路上我在那两道封印上做了一点小动作，让梦魇军团他们能早一点出来，让黑暗本源更难破坏。"

伽罗将酒杯搁在茶几边缘上，斗篷内侧星辰纹路随着动作明灭不定，他脸上多了一抹阴险。萨沙忍俊不禁，她轻掩笑颜。

“不愧是你！”在称赞后萨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朝伽罗投去疑惑的目光。

“不会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干的吧？”

面对萨沙的提问，伽罗再次耸了耸肩，试图通过表情把意思传递过去。萨沙捧腹大笑，连嘴都合不拢了。

“你俩真是够损的。”她抹去眼角处的泪水，眼里再次透露出疑惑之色。

“黑暗本源不会察觉到吧？万一让它察觉到不对劲，我们的计划恐怕要打水漂。”

伽罗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我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稍微改动了下封印上的法则而已。”

“不得不说，赵小羿布下的封印是真的逆天。连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不枉我们在上一次轮回里用光了黑暗之力。”伽罗握紧双拳，眼里透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这次轮回，那小子的实力必定能超越我们四影，甚至粉碎黑暗本源。”说着说着，伽罗越来越兴奋了。

焦油般黏稠的暗色雾气自伽罗脚踝蜿蜒而上，每寸肌肤都渗出细密的黑色颗粒，如同腐朽树根在地下悄然舒展。

他那黑色斗篷表面上浮现出流动的暗纹，那些纹路逐渐汇成四道狰狞的裂痕，像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撕扯开的伤口。

草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蜷曲，靠近伽罗的野花花瓣边缘泛起焦黑，露珠凝结成暗红色的液滴。

当他的黑发被染成血腥色彩时，整片草地突然发出集体枯萎的簌响，仿佛有无形巨兽从地底掠过。

“别太兴奋了，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颗平行宇宙的地球容易被你毁掉。”萨沙的声音像冰棱划过虚空。

枯萎的草地在伽罗收回黑暗之力时发出细响，嫩绿的汁液重新爬上茎秆。伽罗收拢掌心，黑色漩涡如被无形之手掐灭，连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在光暗交替中重新排列组合。

伽罗的指尖在躺椅扶手上轻轻叩出节奏，藤编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他仰头望着悬浮的光幕，虹膜里倒映着流转的星图。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赵小羿他们的进展如何？”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在阳光中凝成薄雾。

光幕边缘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将影子编织成的经纬线悄然隐匿。那些以太虚蛛丝为引、星尘为墨勾勒的阵法，此刻正将周围的黑暗之力沉入虚空，将其转化成深邃的光点，往阵眼上洒去。

赵小羿周身的光点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成螺旋，郭立宇眉心那道血色图案突然睁开，将坠落的光点尽数吸入。

玉燕的银发无风自动，发丝间凝固的血液如同活物般攀附而上，将最后一点黑暗之力化作萤火，渗入她的掌心间。

当第一缕光点触及兰玲砚的肌肤时，她紧闭的眼睫突然颤动如蝶翼。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浮起朝霞般的血色，气海处沉睡的三界之力如同被唤醒的巨龙，鳞片在经络内壁刻下新的纹路。

兰凌风枯槁的手指微微蜷曲，掌心泛起琉璃色的涟漪，光点没入的瞬间，他断裂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编织。

见到悬在阵眼正中的虚影，萨沙突然扬起嘴角。那些被阵法撕裂的暗物质碎片正在重组，化作琉璃色光雨。

她指尖弹出的星芒掠过阵法边缘，十七道缩小的星门在羽翼间明灭不定。当最后一批光点隐入虚空时，只有昏迷的江雨梨她们才能察觉。

此时，惠玉州上空的云层正以某种玄奥韵律缓缓流转，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弄的古琴，墨色云絮间时而渗出金芒，时而泛起碧纹。

华丽的琉璃殿顶，十位宗主立于周天星位，衣袂猎猎作响，脚下青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冰蓝色纹路。

"以七分灵力催动。"

陈尧负手而立，道袍上金纹游龙般吞吐灵光。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余宗主指尖同时泛起赤金光焰，灵力如实质丝线般缠绕交织，在地面勾勒出玄奥阵图。

当最后一道光丝归位，地面阵法骤然亮起，金芒冲天而起时，恰有流云被光柱撕开，露出半轮血月。

高空云层中，相同阵图正以更为磅礴的气势运转。赤金光丝在云海中穿梭，引动雷音嗡鸣，与地面阵法形成某种神秘共振。

两处光芒交叠处，虚空中竟泛起涟漪，若有实质的空间裂缝在云层间游走，将整个九州大陆纳入这无形的搜索罗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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