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尧他们双掌翻涌如云,玄青色灵力在指缝间凝成实质漩涡,周遭空气被压迫得发出轻响,连窗棂都微微震颤。
低喝声乍起时,他眉心忽绽金芒,脚下法阵应声流转,三十六枚符篆依次亮起,将虚空映照得恍若琉璃。那精光凝成的镜面缓缓舒展,倒映出层层叠叠的天穹裂隙,如同某种未知维度的窥视之眼。
与此同时,九州大陆西陲的圣灵教圣殿内,方星华的脚步在哥特式穹顶下拖出悠长回音。
他那暗青法袍上的银纹在烛光中游移,恰似暗流涌动。当空中的涟漪突然加剧时,少年教主的瞳孔骤然收缩,腰间的长剑"咔哒"一声自动出鞘。
该少年是圣灵教的教主方星华。
“仙盟的那些家伙在搞什么鬼?”方星华突然停下脚步,皮靴在石砖地面上碾出细碎的沙粒。他转身面向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佩剑上的流苏,凝视着暮色中翻涌的云层。
那些诡谲的云絮正以不合常理的轨迹旋转,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墨汁。
"应该是在找那些臭小子吧。"
许凯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转出,惊飞了栖息在梁柱间的夜枭。方星华下意识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倚在玄关处,铁甲反射着烛火的幽光,将半张脸浸在阴影里。
他抬手虚点大厅正中央的虚空,那里悬浮着肉眼难见的淡金色丝线,正以玄奥韵律震颤。普通人只当这是能穿行的过道,但许凯等人能看见这片空间的存在。
"在这一段日子里,仙盟的高层炸开了锅。"
他突然仰头将杯中佳酿倾尽,琥珀色液体顺着颌线滴落在锁子甲上,泛起银色涟漪。许凯扭了扭颈椎,骨节脆响如爆竹。
方星华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淡笑,他看见对方嘴角扬起的弧度里,似乎倒映着玄天镜折射的光泽。
“不仅如此,他们还认为赵小羿他们可能遇到了高修为的妖族或魔族,暂时把他们视为失踪了。”
会议室的吊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将杜海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他最后一个字音刚落,空气中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杜海的身影像被夜风卷来的落叶般悄然落在许凯身侧,宽大的袖口带起清风,顺带着几粒未干的酒渍,拍在许凯的背上。
本就含在嘴里的酒水化作银线喷出,酒液在两人之间拉出晶莹弧线,滴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许凯抹了抹嘴角,酒红的痕迹染在他铁青的脸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手中暗捏的符箓因这突然的打断而化为灰烬,掌心传来微微的灼痛。
杜海却只是挑眉耸肩,嘴角扯出个无辜的弧度,故意露出两排过分整齐的白牙,还将身体重心向后倾斜,肩头的银鳞片在烛光下泛起冷光,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坏笑,似乎是在说“不服就来呀”。
“刚刚检查了下,臭小子们的身体上出现了萨沙的黑暗之力,看来她已经开始了。”
秦天梦的声音先于人一步穿透隔断,惊得墙角的蜘蛛匆忙收网。
当她那一头秀发率先从虚空裂隙中垂落时,空气中已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暗红液体,在阳光下凝成诡异的形状。
秦天歌从妹妹身后闪出时,手中还握着半截融化的冰锥,显然是匆忙间得到的吧。
李佳雅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袍,浅橙的衣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尘:"小英子她们应该也开始行动了吧?"
她下意识摩挲着染了墨迹的下巴,青金石戒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可萨沙却静得不像话,只是让她们看了眼臭小子们的遗体。”
"与其在这猜谜。"秦天歌突然从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枚水晶球,晶莹剔透的光泽在空中划出炫目轨迹,"不如继续看戏。"
随着他清喝,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悬浮于半空中,球体表面流转着清澈湖水般的光纹。
当第一缕光芒刺破黑暗时,所有人瞳孔都收缩成了针尖。水晶球表面的光纹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凝聚成半透明的光幕。
光幕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像是一条条凝固的血河。为了摸清萨沙的意图,他们只有这个选择。
画面中高玉兰她们正仰躺在血湖边缘,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彩般的光泽。血腥味如同实质的绸缎缠绕在鼻腔,李佳敏突然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她看见高玉兰她们胸口处的胎记突然泛起暗红,那团血光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最终凝聚成某种诡异的形状。
这把李佳敏的兴趣勾了起来,她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期待。在那胎记上,李佳敏她们看出了三界之力的雏形,无论对谁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血湖中心的漩涡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水底搅动。那团暗红的液态突然凝结成竖瞳形状,赤金纹路沿着瞳孔蔓延,如同熔岩在琉璃中流淌。
当那枚血色眼珠悬浮于虚空时,十五道血芒如利箭般洞穿云层,将任婷她们的衣袍染成暗红,连发丝都渗出铁锈气息。
李佳敏的秀发无风自动,碧蓝眼眸倒映着血珠流转的轨迹。她喉间滚动着压抑的轻笑,指尖泛起幽蓝灵焰,却在接触到血光瞬间熄灭如朝露。
"看来是开始了。"她呢喃着。
在兰玲砚她们的胸口处的胎记焕发着诡异的血色光彩,在那些蜿蜒如古篆的纹路上,似乎有着一张贪得无厌的大嘴正贪婪吞噬着血芒。
来自灵魂深处的呻吟声如蛛网般突然从周历翔他们身上蔓延开来,方星华等人瞳孔骤缩。那声音竟似从骨缝间渗出的浓稠暗液,带着某种锈蚀金属般的质感。
赵小羿等人的黑暗面在幽蓝光芒中翻涌,犹如被禁锢太久的恶犬突然在囚笼里伸懒腰,那些蜷缩在灵魂夹缝里的暗影触须正试图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合适程度。
“来帮忙,让他们能够适应三界之力。”
清冷的声音突然穿透众人眼底的虹膜,化作银色音刃斩落在黑暗面们的耳畔。那些藏匿于黑暗中的存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犹如突然苏醒的巨龙们。
作为众神与四影暗中缔结的某个契约的执行者,这是他们每个人都要做的,再加上要瞒过黑暗本源的眼睛,作为容器的黑暗面,他们怎么可能会推辞?
在黑暗面们的协助下,光芒与黑暗在郭立宇他们的体内交织成螺旋阶梯,正进行着反复融合,离光与暗并存的程度越来越近。
见进度顺利得连成璀璨星河,方星华他们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回原处。萨沙与伽罗对视一眼,眼中都浮现出释然的暖光。
"欢迎回来。"
神界上**然回响着银铃般的笑声,星蝶神帝化作可爱又粘人的小猫咪,脚尖卷着星云残影扑进轮回神帝怀中。
她额前的粉光自动隐去,双手在轮回神帝的神袍上印出月光般的痕迹。
“真乖真乖。”
轮回神帝宠溺地看着她,任由妹妹将自己当成软榻蹭来蹭去。他指尖泛起轻柔的光芒,顺着星蝶神帝的脊背游走,将她有些紊乱的秀发整理好。
星蝶神帝耳尖突然泛起朝霞,那抹绯色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悄然蔓延,如同春雪消融时渗入冰层的第一缕暖阳。
她垂眸注视着衣襟上暗绣的星云纹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在唇角漾开,将鎏金发丝间垂落的星芒都映得柔和起来。
"死妹控。"修罗的喟叹混着轻笑从鼻腔溢出,他本想将这句吐槽咽回腹中,可当星蝶神帝无意识嗅了嗅轮回神帝的体香时,身体的本能还是出卖了他。
冥神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让这三个字化作带着嘲弄的轻风飘散在虚空中,眼里透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这臭小子又开始犯傻了,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暗自窃喜后冥神看了一眼其他人,用眼神示意,她们的眼里也是满满的吃瓜感,其中不乏有坏笑。
轮回神帝的回应来得迅猛而直接,他嚣张地单手竖起中指,冲着修罗白了一眼:"臭小子,要你管啊?"
修罗也是满眼的鄙夷,缓缓抬起手,冲着轮回神帝竖起一根中指。轮回神帝不屑地哼了一声,带着星蝶神帝离开此地。
暮色在最后一声鸦鸣中凝固,九州星上的天穹像是被谁泼翻了墨汁,粘稠的黑暗自地平线涌起,将所有色彩吞噬殆尽。
连月光也成了迟疑的访客,偶尔撕开云絮探出银角,却只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转瞬又被浓云绞杀。
树影在风中扭动,枝桠如枯骨般交错成牢笼。那些白日里温驯的橡树此刻张开墨色触须,将小径缝合得天衣无缝。
偶尔有腐叶簌簌坠落,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反弹出畸形的回响,仿佛有什么被囚禁的生灵正在叩击无形的茧。
远处传来狼嚎,那声音不是穿过空气,而是沿着脊椎骨爬上后颈。露水在草叶尖凝聚成冷汗,打湿裤脚的瞬间,黑暗突然有了触感。
它不再是单纯的缺席光明,而是化作有形的粘液,顺着衣领渗入胸腔,将肺叶挤压成薄片。
某处磷火明明灭灭,像垂死者的眼珠在泥沼里游弋。当它们聚拢成诡异的光带时,地底传来闷响,潮湿的腐殖质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大地正在吞咽自己的影子。
而那些光点突然四散逃窜,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只留下更浓重的黑暗在空气中震颤,每一道涟漪都割开新的伤口。
石碑在黑暗中呼吸。那些被苔藓吞没的铭文突然鼓起,像蚯蚓在碑面下翻涌。露水凝结成液态的夜,沿着裂痕流淌,将年份溶解成模糊的墨迹。
某块墓碑突然倾斜,发出石质摩擦的嘶哑,却无人知晓它是在叩拜深渊还是挣脱根系。
沼泽吞吐着气泡,硫磺气息在鼻腔凝结成冰。水面漂浮的不是倒影而是另一重维度。
当凝视太久,瞳孔会渗出血丝般的纹路,将真实与镜像缝合成同一张皮囊。有东西在水底咀嚼,碎骨声穿透浑浊的介质,震得耳膜上凝结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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