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仕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沉入了湖水之中,一片自己应该很熟悉的湖。
湖水包裹周身使自己向着漆黑之中缓慢下落,湖水并未给自己带来窒息与刺骨冰寒,反倒像是温暖的羊水,却又在一点点溶解自己的肉身。
汉姆尼街没有湖,涅哥摩亚也没有湖,但这片湖却像是自己所诞生的地方,亦或是注定的归宿。
直到埃里仕彻底放弃了思考,身后的漆黑忽然化作了湖面的模样,埃里仕在下沉着,却又浮上了翻转过来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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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了敲钟的声响,不像是汉姆尼旧都中的钟声,是那种清脆的,间断十几秒又响起一次的声响。
埃里仕睁开眼,他看见了一片森林湖,清澈的水面在月光的倒映下熠熠生辉。奇怪的是,自己的衣服上却没有一点水渍。
埃里仕站起身来,然后看向了敲钟声的方向。有一群头戴面具的人手里提着油灯在林间潮湿的小路上行径着,每搁十个人,就有一个人一手拿着小号铜钟一手拿着敲钟棍。
埃里仕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敲钟的方式是在招魂。
行径的人群像是没有尽头,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与自己相仿的人停下脚步走到队列的边上,向着埃里仕招了招手。
这个人的着装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身着尖帽斗篷,未读他穿着正常的衬衫搭配着深蓝色的马甲。
隔着面具,埃里仕看不清他的脸,却又情不自禁地向着那边走去,脚底轻飘飘的。
然而,就在埃里仕走到他的面前想要透过面具上留给眼睛的空缺窥视,对方却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等到埃里仕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恍惚中跟着林间的队伍走出了很长很长的路。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张面具,而手里拿着的正是……招魂用的钟。
其他的敲钟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敲钟,却没人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渐渐的,等到埃里仕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那片平静的湖。向着身旁的树林中看去,灌木丛中生长着零零星星红色的蘑菇,隐约散发着鬼魅般的幽光。
一座村落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的中央是一簇两人高的篝火堆。所有身着兜帽斗篷头戴面具的人围绕篝火堆站着,埃里仕放眼望去,这多多少少得有一百多个…
紧接着,他们双手合十,絮絮叨叨地向着篝火堆祈祷。
祈祷结束后,人群之中,一个身着黑袍,戴着扭曲面具似乎是祭司的人走了出来,用火把点燃了篝火堆底下的干草。
刺目的火光仅在片刻之间就攀升到了木材的最顶端。
随后,人群散去了。只留下祭司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对向了埃里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埃里仕走了过去,祭司的面具之后一片漆黑,但是埃里仕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向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孩子回家了。”
祭司回答道,声音让人分不出性别,空洞得像是电报机发出一阵声响后戛然而止。
“是谁呢?”
埃里仕追问道,然而祭司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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