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入局

埃里仕已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了，但是对方当着自己的面了结生命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

动机不明，缘由不明，这不像是自己顺藤摸瓜对证人进行调查，反倒像是有人早就设置了陷阱等着猎物往火坑里跳！

布朗托•米恩的举动像是一个偏离了剧本路线的演员，而这场表演的观众藏在暗处，分不清是人是鬼。

自己是一个闯入闹剧的路人…演员在告诉自己

“要脱身！”

在暗处都是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像是在汉姆尼街歌剧院漆黑的观众席上，像是在舞台穹顶上破开的大洞中，像是在堆满枯骨的地下室里……

更像是…在歌剧院外的每一个角落，汉姆尼街…乃至汉姆尼街之外的地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埃里仕踉跄地后退两步弯下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头颅之中一阵嗡鸣声响起，目光仿佛被死死锁定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

埃里仕将眼睛猛的闭上想通过深呼吸来让自己的头痛得以缓解，可是发霉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让人止不住地犯恶心。

咚，咚咚——咚

有什么在敲窗户，四声…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

埃里仕睁开眼快速转身，自己记得…刚进屋时，窗户上闭合且上锁的，并且布朗托•米恩在之后还拉上了窗帘。

而现在… 窗帘不见了但窗户还上着锁。

窗外的天空变成血红色，漆黑的树影在暴风中摇曳着张牙舞爪的枝丫像是随时会被折断。

埃里仕的余光瞥见了，桌上有一瓶药。是一瓶氯丙嗪！

如果是布朗托•米恩为了治疗他自己的精神疾病买的这倒是在常理之中，但重点在于，自己在进屋时观察过，桌上根本没有任何药物，对方也不像是瘾君子…

咚…咚——咚咚！

又是四声，不像树枝撞击在玻璃上的声响。

头痛得更厉害了！

埃里仕瞥见了…窗外有一个男孩的身影，看不清面容的男孩。

眨眼间，窗外的人影又消失了，而等自己再瞥向桌上的药瓶时，药瓶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水。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寒意。

像是有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呓语，重复着同样的字符。埃里仕不敢转身，但是顷刻间，地面转动起来，埃里仕的视野又回到了室内。

布朗托•米恩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孩童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子中央，这个孩子没五官，面庞变成了一面椭圆的镜子，但是镜子里没有出现埃里仕的倒影。

那个孩子只是站在原地，耳畔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吱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绳子挂在了房梁上，但是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吱呀声愈发刺耳，紧接着变为哭声，先是青年，再是孩童，最后是婴儿……

冷汗大颗大颗从额头渗出，埃里仕咬牙关闭上眼。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那我到底是怎么了？”

“清醒过来…清醒过来！”

埃里仕紧闭双眼抬起手来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下一刻，伴随着耳鸣声响起，头痛感褪去。待他睁开眼。

屋内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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