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日，京城的秋意已经深了。晨雾笼罩着四贝勒府，青砖灰瓦在朦胧中若隐若现。胤禛猛地从床上坐起，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他的手颤抖着抚过自己的脸颊，触感陌生而年轻——这分明是三十岁的面容，而不是病入膏肓的五十八岁。

来福：四爷，您醒了？

贴身小厮来福端着铜盆进来，见胤禛的样子吓了一跳

来福：可是做噩梦了？脸色这般难看。

胤禛死死盯着来福的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个年轻的小厮，早在雍正五年就因犯错被发卖了。而此刻，他还好好地站在眼前，带着一脸关切。

爱新觉罗.胤禛：今夕是何年何月何日？

胤禛的声音沙哑。

来福：回四爷的话，今儿是九月二十日，皇太子殿下被废的第三日。

来福边说边拧了热毛巾递过去

来福：外头都在议论呢，说是大阿哥在皇上面前举荐八爷...

胤禛如遭雷击，踉跄着扶住床头。果然，重生回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上一世，正是从这一刻起，九子夺嫡的局势愈发失控。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匆匆而入

李福：四爷，九阿哥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胤禛浑身一震。胤禟...那个在雍正四年被削宗籍、改名塞思黑，最终惨死的弟弟。他深吸一口气，披上外袍，快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胤禟正背着手望着墙上的字画。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戏谑笑容

爱新觉罗.胤禟：四哥这觉睡得可真沉，我都等了一盏茶工夫了。

胤禛看着眼前鲜活的胤禟，喉咙发紧。这个笑容，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了？上一世，他们终究是站在了对立面。

爱新觉罗.胤禛：九弟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胤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胤禟凑过来，压低声音

爱新觉罗.胤禟：还不是为了太子二哥的事儿？大阿哥那蠢货，居然在皇阿玛面前说要替父杀了二阿哥，这会儿八爷也被牵连进去了...

他摇头叹气

爱新觉罗.胤禟：我总觉得，这里头透着蹊跷。

胤禛心里一沉。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冷眼旁观，直到局势无法挽回。这一世，他暗暗发誓，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爱新觉罗.胤禛：皇阿玛心里自有分寸。

胤禛说

爱新觉罗.胤禛：咱们做儿子的，少掺和为好。

胤禟挑眉

爱新觉罗.胤禟：四哥何时变得这般谨小慎微了？

他凑近了些

爱新觉罗.胤禟：我听说，太子被废前，曾在畅春园见过你？

胤禛瞳孔微缩。这个细节，他几乎都快忘了。上一世，正是这次见面，让康熙对他起了疑心。

爱新觉罗.胤禛：只不过是偶然遇见，说了几句话罢了。

胤禛镇定道

爱新觉罗.胤禛：九弟，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胤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爱新觉罗.胤禟：四哥莫要紧张，我又不是外人。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的秋景

爱新觉罗.胤禟：只是我总觉得，这宫里的水，怕是要越来越深了。

夜幕降临，四贝勒府的灯火渐次亮起。胤禛独自坐在书房里，案头摆着几封密信。都是关于太子被废后，诸位阿哥的动向。他拿起其中一封，是关于八阿哥胤禩的。上一世，正是这封信，成为扳倒胤禩的关键证据。

来福：四爷，该歇着了。

来福在门口轻声提醒。

胤禛放下信，揉了揉眉心。重生回来的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好好理一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一世，他要保护该保护的人，改写不该发生的悲剧。

窗外，一轮冷月挂在天际。胤禛望着月光，思绪飘远。九弟...这一世，我们不会再是敌人了。他握紧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夜，注定无眠。而四贝勒府的灯火，也将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一直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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