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火之胶卷与锈链

当沈晓梅被推进狭小的储物柜时，后背重重撞上铁架，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李主任的手电筒光束如刀刃般从门缝切入，照亮了她攥紧银戒的手指。“小沈，组织上需要你解释昏迷当天的行踪。”他的声音冰冷而阴森，如同毒蛇吐信。手电筒的光斑忽然定格在她腕间的淤青处，仿佛一只窥探秘密的眼睛。柜外军靴碾过煤渣的声音传来，沈振国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裹挟着寒气：“李主任，保卫科办案需要三人在场。”铁皮柜门被掌风震得嗡嗡作响，沈晓梅透过门缝看见他右手虎口贴着膏药，暗红的血迹正从纱布边缘悄然渗出。“沈连长这是要越权？”李主任金丝眼镜的冷光一闪，他突然伸手去抓沈晓梅的胳膊。然而沈振国的动作更快，他的手腕如铁钳般扣住对方，金属表带与银戒相撞，迸发出一点火星。沈晓梅趁机挣脱束缚，却瞥见李主任袖口露出的半截青黑色纹身——那盘旋的蛇头，竟与银戒内侧蚀刻的日期数字惊人地相似。“把胶卷交出来。”李主任猛地甩开沈振国的手，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沈晓梅。她下意识地将胶卷藏入衣领，冰凉的塑料壳贴着锁骨，伴随着心跳微微颤动。就在此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保卫科的老赵举着手电筒跑来，制服肩章歪斜着，气喘吁吁地喊道：“李主任，监控室发现新情况……”话音未落，锅炉房骤然陷入黑暗。沈晓梅的银戒被什么轻微撞了一下，微弱的荧光照亮了李主任骤然惨白的脸。沈振国的低吼声破开黑暗：“谁在破坏国防设施！”枪栓拉动的声响让空气瞬间凝固，煤堆后滚落的空罐头盒叮当作响。当应急灯亮起时，老赵正蹲在地上捡拾半张烧焦的纸片。沈晓梅认出那是后勤科的送货单，残存的字迹显示上周有一批“纺织原料”运往废弃仓库。李主任的脸色比锅底还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一定是敌特分子在搞破坏！”“敌特分子会精准烧掉监控记录？”沈振国忽然掀开锅炉检修板，露出滋滋冒烟的电线。焦糊味混杂着松节油的气息弥漫开来，他指尖捏起一根黑色长发——那与王大姐扫把上缠绕的发丝一模一样。沈晓梅的心猛地一沉，三天前她在女厕隔间听到的秘密对话再度浮现：“尼龙袜藏在锅炉房”“让新来的顶缸”。此刻，锅炉房深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铁锹铲煤的沙沙声。她摸到墙边生锈的铁梯，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凉意如电流般炸开——梯子上赫然留下半枚带血的指纹。“沈同志小心！”沈振国突然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回。李主任的匕首擦着她的鬓角飞过，钉入墙壁时震落一片尘灰。老赵的警棍横劈过来，却在触及沈振国军装时陡然转向，重重砸在李主任脚边。混乱中，有人扯下了李主任的眼镜。月光从破损的顶棚漏下来，照亮了他眼尾蜿蜒的疤痕——那道疤痕，与银戒内侧数字对应的日期编码完全重合。沈晓梅的脑袋猛然剧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冲破堤坝：那个暴雨夜的车祸现场，碎玻璃中反光的正是这道月牙形伤疤！“你早就认识我。”李主任舔了舔嘴唇后退，匕首在他掌心转出一道银花，“三年前边境线上的物资车，可是沈连长亲自押送的。”他忽然狞笑，指向沈晓梅，“你以为重生是上天恩赐？不过是我们选中的实验品！”锅炉房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沈振国猛然抬头，迷彩服肩章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他拽起沈晓梅冲向铁梯，身后李主任的嘶吼混着诡异的笑声回荡：“看看银戒背面吧，那才是你的真实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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