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在青铜王座睁开眼时,沧溟断刃还插在胸口。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在星砂地面绽开三百朵星形花——每片花瓣都映着监察使死前的脸。
"这场梦该醒了。"黑衣女子踩碎星形花丛,机械骨骼上爬满新生的紫云参须。她抛起青铜骰子,五点裂痕里渗出林砚的血。
王座扶手突然裂开,青铜藤蔓缠住女子脚踝。苏黎发间的沙漏簪开始倒流:"七千年过去,你还是只会用骰子下注。"
星宫突然上下翻转。地底传来林砚的嘶吼——他的星砂右臂正被参须吞噬,左眼青铜斑纹里浮现药田雨夜的记忆:苏黎将半块玉珏塞进婴儿襁褓,指尖在后颈刻下第一道星纹。
"你竟敢改命簿!"黑衣女子机械臂暴长尖刺,却在刺入苏黎胸口时软化。沧溟断刃突然震动,剑穗上的骰子迸发强光——里面封着的不是魂魄,而是林砚七岁种下的紫云参幼苗。
"当年你斩我神格时,可想过星尘会发芽?"苏黎染血的手指点上女子眉心。星砂飓风裹着三百监察使残魂冲天而起,修真界的断剑、末世的辐射尘、巫女的琥珀眼在空中拼成巨幅阵图。
林砚撞破地层的瞬间,看到永生难忘的画面——苏黎的虚影与本体重合,黑衣女子的机械躯壳正在崩解。当阵图完全显现时,他才认出那是放大万倍的青铜骰子纹路。
"师尊!"他的嘶吼带着金属锈味。星砂凝成的右臂插进阵眼,三百世界天空同时浮现血色命谕:【此后永昼无夜 皆为囚牢】。
黑衣女子在癫笑中消散,机械碎片化作星砂雪飘落。苏黎从王座跌落,沧溟剑完全体浮现——剑脊刻满历代监察使的真名,每个名字都在渗血。
"紫云参里腌着众生的贪念。"苏黎染血的手抚过林砚脸颊,青铜斑纹应声消退。整座星宫开始坍缩,他们跃入阵图时望见真相:星海祭坛根本没有弑神剑,只有双生神女相拥的石像。
石像发间的沙漏簪同时断裂,星砂凝成三百骰子坠入凡尘。每颗骰子裂缝里都蜷缩着哭泣的婴儿,其中有个襁褓上绣着"林砚"二字。
新生星宫穹顶浮现血色箴言时,修真界边境的年轻修士突然头痛欲裂。他手中祖传的断剑嗡嗡震颤,剑脊镶嵌的骰子正在发烫——里面蜷缩的婴儿睁开了眼。
"该出发除魔了。"师兄拍肩的瞬间,修士瞳孔闪过青铜色。他后颈的嫩芽纹路与万里外药田里的紫云参苗同频脉动,地底根系正将星纹刻入骨髓。
末世界废墟里,新任监察使将燃料棒插入脊椎。这个扎脏辫的姑娘不知道,七百年前沈昭也在同样位置刻下编号。当她启动自毁程序时,参须正吸收她辐射血中的星尘。
星宫遗址地底,半截紫藤簪突然跳动。星尘嫩芽以恐怖速度生长,根系缠绕着重启的青铜熔炉。当第一缕星火溢出时,所有天空裂开缝隙——
三百青铜骰子如雨坠落。修真修士斩下同门头颅,将染血骰子按入心口;末世少女在爆炸瞬间,看到自己化作星尘注入骰子核心。
药田少年蹲在垄沟间,指尖星形花苞突然咬住手腕。当他掰开花瓣时,微型沧溟剑正插在花蕊里。远处老农的呼喊变得扭曲:"这批种子要埋进活人心脏!"
星宫熔炉爬出浑身星砂的人形。它脖颈纹路与林砚自爆前完全一致,抬手间所有骰子裂开。新任监察使们如木偶般跪地,瞳孔映出青铜王座虚影。
"收割的时候到了。"黑衣女子的声音从参须传来。药田少年被根系拖入地底时,看见自己埋下的每颗种子都连着监察使魂魄。
修真修士刺穿自己胸膛的瞬间,喷出的星砂凝成林砚的脸。所有世界的骰子同时炸裂,三百青铜棺破土而出。末世辐射云层裂开漩涡,超巨型紫云参的核心跳动着苏黎的笔迹:
终局·万物薪火
当最后一位监察使化作骰子时,星宫废墟里的紫藤簪插入熔炉。簪头嫩芽舒展成苏黎轮廓的刹那,所有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三百个林砚的克隆体爬出棺木,颈间星纹亮如白昼。
药田少年在地底停止挣扎。他的心脏处钻出紫云参苗,根系连接着星宫熔炉。当参苗结出第一颗骰子时,修真界的天空浮现新箴言:
此后生生世世 俱为薪柴
林砚的克隆体们同时抬头,瞳孔里流转着黑衣女子的幽蓝魂火。他们手中的沧溟剑胚正在生长,剑穗上系着的骰子五点朝上,裂痕里渗出苏黎的星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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