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遗珠（下）

姬珩看着怀内啼哭不止的女婴，忽然福至心灵，他小心翼翼掀开襁褓，婴孩后背赫然留着红印，他这才发觉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把女婴拍疼了。忙拿出镇痛膏为女婴消除背后红印。

暮色漫上窗棂时，玉溪躺在铺满云锦的摇篮里，含着姬珩特制的甘草奶嘴睡得香甜。房屋角落的夜明珠被蒙上一层轻纱遮蔽光亮，却映得青年侧脸忽明忽暗。他在《育婴指南》中添上今天的发现：“畏苦喜甜，戌时三刻需哼唱《安睡谣》.....完善完毕后，他开始为女婴量身制作一些味甜且强身健体的丹药。不想灵火淬炼药材的声音却惊醒了小人儿。

“哇——”

“莫哭，莫哭！”姬珩拿起自制的拨浪鼓不得要领的乱晃，铃舌却卡在鼓面。婴孩透过泪眼看见他焦急又尴尬的模样，突然破涕为笑。

从此苍玄宗多了道奇景：平素贯冷着脸的玉面长老不论何时何地总抱着一个襁褓，手里常握着山下时兴的小玩具逗弄怀内女婴，训斥弟子时总要分神按住怀里乱抓的小手。

春去秋来，玉溪迎来了三岁生辰。

姬珩捧着新炼的养神丹推开房门，却见本该午睡的小团子正蹲在墙角。日光斜斜切过她藕节似的手臂，照见满地灵果核摆成的玄妙纹路——蟠桃核作阵眼，杏核勾连九宫，连葡萄籽都精准落在天枢位。

"溪儿？"

他话音未落，果核突然泛起萤火般的微光。稀薄灵气如溪流归海，在阵中流转成旋——竟是个小小的聚灵阵。

他惊诧的声音惊扰了正在摆弄果核的玉溪。小丫头白嫩手指点向自己的脑袋，认真道：“舅舅，我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奇异图像，我便尝试着把它们摆出来。”

三日后，苍玄宗藏书阁所有阵法书籍，甚至最顶层的《太古禁阵录》都被搬到丹房，与之同来的还有七大箱北海玄晶、五百枚上品灵石、六百枚中品灵石、七百枚下品灵石。“阵法神童”的名号随着秋雁传遍十二峰。至玉溪五岁生辰，藏书阁三万卷阵图已尽数刻入她识海。谁也没料到，这般惊才绝艳的稚童，会在丹道一途上展露出近乎滑稽的笨拙。

五岁的玉溪能将《万草纲目》倒背如流，能闭着眼从三千味药材中挑出月见草最嫩的叶尖，可一旦开始炼丹，不是炸得丹房梁柱横飞，便是炼出满炉焦炭。

在姬珩第N次清理炸黑的丹炉时，玉溪正捏着焦糊的凝碧丹抽鼻子。药鼎里躺着团可疑的墨绿色浆糊——本该萃取药髓的紫参须，被她用破阵手法震成了泥。

“无妨。”姬珩抹去她鼻尖炉灰，“我们溪儿……”

初雪落满山阶时，“史上最年轻的天级炼丹师家的废柴侄女”成了弟子们茶余戏言。

姬：对是的我就是全能奶舅🫠

我宝：勿扰，我在学习。🤫

姬：什么！我宝会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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