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逾白坐在马背上,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对楚凌霄说道:"楚凌霄,你听好了!我以前的记忆都不记得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全新的云逾白!所以——"她晃了晃手指,"要我做你太子妃,咱们得约法三章!"
马儿慢悠悠地踏着步子,楚凌霄一手控缰,一手虚扶在她腰间,挑眉道:"说说看。"
"第一条!"她转过身,指尖差点戳到他鼻尖,"不能随便碰我!"说着把他在自己腰间的手拍开。
楚凌霄低笑:"方才谁主动往本宫怀里靠的?"
"那是意外!"云逾白耳根一红,"第二条,咱们不同居!我要有自己的寝殿!"
"可以。"楚凌霄突然勒马,俯身在她耳边道,"反正墙是通的。"
"你!"云逾白气鼓鼓地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条,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马儿恰好踏过水洼,颠得她往后一仰。楚凌霄顺势扣住她的腰:"这条..."薄唇擦过她发间银簪,"本宫说了不算。"
"什么意思?"云逾白刚问出口,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的合卺酒..."
"就是交杯酒。"楚凌霄突然加速,吓得她一把抓住他前襟,"洞房花烛夜..."马蹄踏碎一地晨露,"你说什么意思?"
远处宫门大开,礼官们捧着大红婚服鱼贯而出。云逾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某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楚凌霄!"她拽住他衣袖,"再加一条!"
"晚了。"他抱着人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踏过铺满红绸的台阶,"圣旨已下,百官候着..."突然压低声音,"爱妃现在反悔..."
"本宫就当着满朝文武..."玄色衣袖扫过她绯红的脸颊,"讲讲你七岁偷亲我的事。"
云逾白猛地从马背上扭过身来,瞪圆了眼睛:"等等!楚凌霄你蒙谁呢?"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晃了晃,"圣旨上明明写的是明日大婚,哪来的今晚洞房花烛夜?"
楚凌霄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抽出一卷金边诏书,慢条斯理地展开:"爱妃看仔细了——"指尖点在朱批小字上,「着即日完婚,钦此。」
"这行字..."云逾白凑近一看,气得直跺脚,"墨迹都没干透!你现添的!"
"嗯。"楚凌霄面不改色地收好圣旨,"刚让礼部补的。"突然揽住她的腰跃下马背,"毕竟..."
宫门内突然传来震天喜乐,只见红绸铺了满殿,喜娘们捧着凤冠霞帔一拥而上。楚凌霄在众人跪拜中俯身,薄唇擦过她呆滞的嘴角:
"本宫等不及了。"
云逾白被七手八脚按在妆台前时,还在不可置信地嘟囔:"这是绑架...是诈骗..."突然从铜镜里看见某人正在试合卺杯,顿时炸毛,"现在才辰时!哪有人大白天喝交杯酒的!"
"乖。"楚凌霄将一枚金丝蜜枣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嘴里,"喝完这杯..."玄色婚服袖口扫过胭脂盒,"本宫带你去醉仙楼试新菜。"
殿外古柏树上,青竹拼命拽着自家师父的衣袖:"师父!聘雁还没放呢!"萧清晏银发间的青玉簪微微晃动,手中却稳稳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
"不急。"他望着殿内手忙脚乱戴凤冠的身影,"先让她把安神汤喝了。"
日头渐渐西斜,那对本该明日才用的龙凤烛,此刻正在昼光里静静燃烧。礼官们手忙脚乱地修改着流程,而某个被套进嫁衣的小姑娘,正咬牙切齿地在婚书上按手印——
"楚凌霄!你属强盗的吧?!"
云逾白气鼓鼓地按完手印,一把扯下遮面的红盖头:"现在才午时!哪有这时候拜堂的!"她指着殿外明晃晃的日头,"你看,连喜鹊都没上班呢!"
楚凌霄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个铜哨。哨声刚落,数十只系着红绸的喜鹊扑棱棱飞上殿檐,整齐地排成"百年好合"字样。
"现雇的。"他掸了掸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工钱从你醉仙楼的月俸里扣。"
"你——!"云逾白正要跳脚,忽然瞥见萧清晏端着药碗立在廊柱旁,顿时计上心头。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银发太医的袖子:"萧清兄!这人强抢民女!"
萧清晏手中的药碗晃了晃:"殿下,合卺酒..."声音突然顿住——云逾白正偷偷掐他手心,指尖比划着求救信号。
楚凌霄眯眼走近,玄色婚服上的金线蟒纹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爱妃似乎忘了..."突然从她腰间摸出个油纸包,"今早谁往本宫茶里加了巴豆?"
油纸展开,里面赫然是半块没来得及销毁的巴豆糕。云逾白顿时蔫了,小声嘀咕:"...怎么发现的。"
"因为——"楚凌霄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在满堂惊呼中大步走向喜堂,"你偷换点心时,把本宫养了五年的绿毛龟毒翻了。"
喜乐骤然喧天。云逾白在颠簸中慌忙搂住他脖子,突然摸到后颈一道陈年牙印:"等等!这该不会真是我七岁..."
"吉时到——!"
三拜之间,她瞄见萧清晏悄悄将安神汤换成了桂花酿。交杯酒过喉时,楚凌霄忽然咬着她耳垂低语:"今晚让你咬个对称的。"
红烛高烧的寝殿内,某位太子妃正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我突然想起醉仙楼还炖着牛腩..."
"早让青竹看火了。"楚凌霄单手解着系带,"现在..."突然从枕下抽出本话本,"不如聊聊,爱妃平日看的这些《霸道王爷小逃妻》..."
窗外,被迫听墙角的青竹边记笔记边哭:"师父!殿下他抢我话本!"萧清晏默默往他嘴里塞了块黄连糕。
云逾白裹着锦被滚到床榻最里侧,竖起三根手指在胸前比划:"楚凌霄!咱们可是约法三章过的!"她扯过绣着鸳鸯的喜枕当盾牌,"第一条就是不能随便碰我!"
楚凌霄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玉带,玄色寝衣领口微敞:"本宫记得..."突然从袖中抖出一张按着红指印的纸,"约的是'不能随便碰'。"他单膝压上榻沿,"现在拜过天地,饮过合卺..."指尖勾起她一缕散发,"算'随便'么?"
"强词夺理!"云逾白抄起合卺杯砸过去,却被就势扣住手腕。琉璃杯滚落在地,溅起的酒液打湿了床榻下藏着的——
"《霸道王爷守则》?"楚凌霄用脚尖挑起话本,挑眉念出扉页批注:"'欲擒故纵第十八式'..."突然轻笑,"爱妃研究的倒是透彻。"
窗外传来"噗通"一声,听墙角的青竹又栽进了花丛。云逾白趁机滚到床尾:"那、那第二条!不同寝!"
"嗯。"楚凌霄突然退开三步,从容地击掌三声。只听"咔嗒"轻响,雕花床柱突然降下纱帐,将整张床榻变成了独立小间:"东宫主殿。"又击掌,西侧墙面缓缓移开,露出摆满话本子和零食的暖阁:"你的寝殿。"
修长手指划过她呆滞的嘴角:"墙是通的,不算同寝。"
云逾白张了张嘴,突然摸到枕下硬物——竟是支崭新的银簪,簪头栀子花的花蕊处嵌着颗红豆大小的夜明珠。她眼睛一亮,又强装镇定:"第三条!不要..."
"由不得你。"外面突然扔来本医册,翻开的页面上赫然是萧清晏的字迹:「师妹体寒,三年内不宜有孕,需先调养...」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云逾白抱着医书缩进锦被,只露出双眼睛:"那...那你现在要干嘛?"
楚凌霄忽然吹灭喜烛。黑暗中有温热掌心覆上她足踝:"算账。"低哑的嗓音混着栀子香袭来,"从七岁那口开始..."
"利滚利,该还了。"
云逾白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个人往被窝里一钻,声音变得软绵绵的:"啊——好困哦......"她像只猫儿似的蜷成一团,故意把眼皮耷拉下来,"我们睡觉吧,不要说话了......"
楚凌霄的手还悬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个秒变瞌睡虫的新娘,眉梢微微扬起:"爱妃这招缓兵之计..."指尖勾起她一缕发丝,"是从《三十六计》第几章学的?"
"呼......呼......"云逾白立刻发出夸张的鼾声,睫毛却抖得像受惊的蝶翼。她悄悄把被子拉到鼻尖,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
烛火摇曳间,楚凌霄突然掀开锦被一角。云逾白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塞进怀里个暖烘烘的汤婆子——做成胖锦鲤形状,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
"萧清晏晌午送来的。"他漫不经心地扯过半边被子,"说某人睡觉爱踢被。"
云逾白抱着锦鲤的手紧了紧,偷偷睁眼看他。月光透过纱帐,勾勒出楚凌霄侧脸锋利的轮廓。她突然发现,这人睫毛竟然在眼下投出一片温柔的阴影。
"看什么?"闭目养神的太子突然开口。
"数你睫毛!"她下意识接话,立刻懊恼地咬住舌尖。
低笑声在黑暗中漾开。楚凌霄翻了个身,玄色寝衣擦过她指尖:"数清楚了吗?"
"......"云逾白把脸埋进锦鲤肚子里,"睡了!"
窗外传来极轻的"咔嚓"声——蹲在梨树上记录洞房流程的青竹,不小心压断了树枝。月光静静流淌,照见寝殿外某个银发身影悄然离去的身影,和他留在石阶上那碗已经凉透的安神汤。
楚凌霄:“某人刚才不说才午时吗,现在怎么就着急睡觉了”
云逾白裹着锦被蛄蛹了两下,从被窝里探出半张小脸,理直气壮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这是顺应天时!"说完又要往被子里钻,却被楚凌霄一把捏住了后颈。
"哦?"楚凌霄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从枕下摸出本黄历,"今日宜嫁娶、宜动土..."指尖点在墨字上,"就是没写宜赖床。"
云逾白气呼呼地踹他小腿:"那我现在加上!"突然摸到枕边的银簪,灵机一动,"哎呀!我突然想起个要紧事——"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银簪在指尖转出亮闪闪的弧光:"我的嫁妆箱子还没清点呢!"说着就要往床下蹦,"听说宫里嬷嬷最会顺东西..."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拦腰捞回。楚凌霄不知从哪变出本厚厚的册子,"哗啦"展开:"云家陪嫁清单。"修长手指划过某行小字,"连你三岁尿湿的虎头鞋都登记在册..."突然停顿,"嗯?"
清单末尾赫然添了行新墨:『避火图十八式,藏于踏青履夹层。』
"云、逾、白。"三个字磨着后槽牙滚出来。
"这这这是误会!"她手忙脚乱去抢清单,发间银簪"叮当"掉在脚踏上,"肯定是青竹那小子...唔..."
所有狡辩都被突然倾覆的吻碾碎。帐外红烛爆了个巨大的灯花,惊得窗外偷听的青竹一头栽进萧清晏刚晒的草药堆里。
"现在,"楚凌霄松开气喘吁吁的小姑娘,指尖擦过她染了胭脂的唇角,"还困么?"
云逾白红着脸去摸地上的银簪:"突、突然精神了!我去院里跑两圈..."
刚爬出半步就被拽回锦被深处。楚凌霄将挣扎的小新娘团吧团吧塞进怀里:"正好。"帷帐落下时,他咬住她企图抗议的唇瓣,"陪本宫...晨练。"
云逾白从锦被里探出乱蓬蓬的脑袋,指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义正言辞道:"楚凌霄!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她掰着手指头数落,"辰时晨练,巳时读书,现在午时三刻——该用膳了!"
楚凌霄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爱妃昨日偷吃芙蓉酥时..."突然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怎么不说时辰?"
油纸展开,里面赫然是半块没藏好的点心渣。云逾白顿时语塞,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那、那是补充体力!"她突然捂住肚子做虚弱状,"哎呀...低血糖了..."
"巧了。"楚凌霄击掌三声,殿门应声而开。宫女们鱼贯而入,领头者捧着的竟是——
"醉仙楼的食盒?!"云逾白瞬间满血复活,赤着脚就要下榻,却被锦被绊了个趔趄。
楚凌霄稳稳接住扑来的小馋猫:"八宝鸭,翡翠虾饺..."每报一个菜名,就解开她一缕打结的头发,"还有某人念叨三个月的..."
"蜜煎金桔!"云逾白欢呼着抢过食盒,突然警觉地抬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阳光透过雕花窗,在楚凌霄玄色寝衣上投下斑驳光影。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本小册子——封皮上《云氏饮食录》几个字墨迹犹新。
"从你第一次偷吃御膳房开始..."指尖翻开密密麻麻的记录,"三百零九天,每日不落。"
云逾白呆滞地看着菜谱上熟悉的字迹,有她最爱的甜口酱汁配方,有画着小叉叉的忌口清单,甚至还有...
云逾白心里:(这么巧吗,和我爱吃的东西都像,有品位!(´◊ω◊`))
"『戌时偷吃玫瑰膏会牙疼』?"她念出页脚批注,猛地抬头,"这不是萧清晏的字迹吗?!"
殿外突然传来"哐当"巨响。青竹慌慌张张的辩解声随风飘来:"师父!我真没把您的问诊记录卖给殿下!是太子自己偷...唔..."嘴似乎被捂住了。
楚凌霄面不改色地合上册子:"现在..."突然将人连食盒一起抱到窗边矮榻上,"先用膳。"指尖擦过她沾了酱汁的唇角,"至于晨练..."
日光西斜,将交叠的人影投在绣着石榴花的窗纱上。某个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小新娘突然想起什么,含糊抗议:"这都未时了...唔...哪家的晨练..."
"东宫特供。"楚凌霄抽走她手里的鸭骨头,"十二时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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