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逾白:“楚凌霄!这个冬天我要让他们有地方睡不愁吃不愁穿,我…我要让孩子有父母在爱的环境下成长”说着说着去就哭了,“我怎么哭了,真丢脸,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软弱,我要让他们知道女子从来都比男子差!”
楚凌霄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终狠狠将披风扯下裹住云逾白颤抖的肩头:“哭什么哭!有我在,谁也冻不着、饿不死!”他声音发闷,却像滚烫的烙铁砸进人心,“不就是安置流民、建屋子屯粮?明日我就拆了东宫的暖阁,把金砖都搬来给他们砌墙!”
云逾白埋在披风里闷声笑了,鼻音却还带着哭腔:“谁要你的金砖......”她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底却燃起灼人的光,“我要建学堂、开医馆,让孩子们读书识字,让老人病有所医!我倒要让这世道看看——”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女子掌家、治世,丝毫不比男子逊色!”
清霜突然“扑通”跪地,长剑出鞘直指苍穹:“娘娘之志,清霜愿以命相护!”流民中不知谁带头高呼“云姑娘”,霎时间,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混着燃烧的篝火,将夜色都染得滚烫。楚昭凛默默解下腰间钱袋,里面是皇室赏赐的全部积蓄;萧清晏收起折扇,眼底笑意化作肃然:“太子妃只管发号施令,我倒要瞧瞧,这腐朽的规矩能拦得住多久。”
云逾白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她走向临时搭建的高台,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与身后连绵的星空相接:“从今日起,这里就是新的开始!老人们负责教孩子传统手艺,壮年人跟着我学开渠造田,妇人们......”她目光扫过人群中攥着绣绷的女子,“明日便支起染坊、绣庄,咱们不靠施舍,要靠双手打出一片天!”
夜风卷着灰烬扑来,云逾白却挺直脊梁。她知道,前方是五皇子的算计、北狄的虎视眈眈,还有满朝守旧贵族的阻挠。但此刻,怀中楚凌霄披风残留的温度,耳畔流民们激昂的应和,都让她唇角勾起狠厉的弧度——这天下,她护定了。
晨光刺破薄雾,云逾白手持竹杖立于断墙边,看着衣衫虽旧却干净的流民们迅速列队。萧清晏已经带着大夫穿梭在病患间,银针起落间,几个咳嗽的老人面色稍缓;楚凌霄挥着铁锹指挥壮汉清理瓦砾,“轰隆”一声掀翻半堵危墙,惊起几只麻雀。
“都听好了!”云逾白扬声喊道,竹杖重重顿在地上,“穿上这身衣服,脚下踩的就是新土地!”她转向右边的男子,“清扫完废墟就去砍树,咱们要搭棚子、建灶台!”又看向中间缩成一团的孩童,目光瞬间柔和,“孩子们待会儿跟我识字,学会了教爹娘写信!”
待人群散开,云逾白带二十余名女子拐进一间稍显完整的破庙。蛛网垂落的梁柱下,她突然扯开外衫,露出里面短打劲装,腰间缠着半截皮鞭:“姐妹们,看看我!”她猛地甩动皮鞭,“啪”地抽断桌角,“昨日救你们的,不是柔弱闺秀,是敢炸北狄、敢怼皇子的云逾白!”
女人们发出惊呼,有人认出她裙摆上干涸的血迹,眼中闪过敬畏。云逾白抓起一旁妇人布满老茧的手,按在自己掌心:“纺织绣花能饱腹?能护子?能在强盗来临时反抗?”她举起拳头,“我要教你们拳脚功夫、算账经商,教你们在这世道立住脚跟!”
角落里的年轻寡妇攥紧衣角,声音发颤:“可、可我们连休书都拿不到......”“休书?”云逾白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重重摔在桌上,“明日起,学堂开律法课!教你们怎么和离、怎么争田产,男人能做的,我们做得更好!”
她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众人:“但有一条铁律——背叛者,我亲手送她下地狱。”话音未落,清霜“唰”地抽出长剑,剑刃抵住自己咽喉:“我以命担保娘娘!”
“我也信!”最先送红薯的少年不知何时跟来,抱着陶罐闯了进来,“我娘说,跟着云姑娘有活路!”破庙里先是寂静,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和。云逾白望着这些眼中重燃希望的女子,突然想起昨夜楚凌霄说的“拆暖阁”,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天下,怕是要被她们搅个天翻地覆了。
楚凌霄拍着胸脯,满脸得意:“早找好了!城西废弃的悦来客栈够大,收拾收拾就能当学堂和宿舍,后院空地改食堂正合适!至于地......”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我把五弟名下一处庄子给‘借’来了,那地又平又大,建女子练武场再好不过!”
云逾白挑眉:“借?怕是用太子身份强要的吧?”见楚凌霄挠头憨笑不答,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而看向众人:“走,去瞧瞧!”
一行人赶到庄子,只见大片荒地杂草丛生,却也开阔平坦。云逾白环视一圈,眼中迸发神采:“这里好!先找人挖个大校场,再搭些木桩练身法,墙边建座演武台......”她边说边比划,“还要设个兵器库,刀剑、弓箭、暗器都备齐!”
清霜忍不住问道:“娘娘,这练武场取个什么名字?”
云逾白略一思索,目光坚定:“就叫‘木兰营’!替父从军的花木兰能上战场,咱们盛朝的女子,也能在这里练出一身本领,保家卫国!”
说罢,她转头看向楚凌霄:“即刻派人去采买石料、木材,再找些铁匠打造兵器。对了,张贴告示,广招天下武师,不论男女,只要有真本事,都能来木兰营任教!”
楚凌霄领命而去,云逾白则带着女子们在荒地上来回踱步,规划着每一处细节。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眼中的光愈发璀璨——一座专属于女子的“战场”,即将拔地而起。
清霜利落抱拳:“遵命!”她抽出腰间短刃,削下竹片飞速刻上序号,转头对身后民妇道:“姐妹们搭把手,把木牌钉到各层楼门前!”
云逾白仰头望着斑驳的七层木楼,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抬脚踹开一楼虚掩的木门,尘土飞扬中,指着霉迹斑斑的墙面道:“从商的姑娘们机灵,一楼临街好设账房。每间房添四张木床,再置些樟木箱放货样。”她弯腰捡起块碎陶片,在地上画出货架草图,“这边摆绸缎,那边放香料......”
“三楼四楼要清静!”她快步登上台阶,木梯发出吱呀声响,“学政治的姑娘需研读典籍,每间配两套桌椅、一座书架。”指尖划过布满蛛网的窗棂,“把窗纸全换成新的,再开几扇气窗通风。”
待爬上七楼,习武的女子们已自发开始清扫。云逾白推开锈迹斑斑的铁窗,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笑道:“五六七楼直通演武场,晨起练剑最是方便!”她伸手丈量梁柱间距,“在梁上挂麻绳、系沙袋,墙角砌个火塘烤兵器。”转头瞥见清霜将“木兰营第七层”的木牌钉好,突然提高声调:“等武场建好,咱们从七楼纵身跃下,练的就是这份胆魄!”
楼下突然传来楚凌霄的喊声:“逾白!铁匠铺送来了首批兵器!”云逾白扶着栏杆探身,眼中笑意与晨光相撞:“来得正好!先搬十副锁子甲到七楼,让姐妹们试试分量!”她转身时,衣袂扫过布满裂痕的砖墙,仿佛预示着,这座旧楼即将在女子们的呐喊中,重获新生。
萧清晏摇着折扇款步走来,银眸含笑:“太子妃大可放心,城西的慈心庵已被我改造成‘阳光家园’。前院设了学堂与嬉闹场,后院是寝室与膳房,连医庐都备好了。”他抬手示意身后,几个壮汉正抬着成箱的笔墨纸砚往里搬。
云逾白快步上前查看,只见原先冷清的庵堂焕然一新。墙壁刷上了明亮的鹅黄色,窗棂贴着孩童画的剪纸。学堂里,长条木桌整齐排列,桌上摆着刻着孩子们名字的竹牌;嬉闹场中,新扎的秋千随风轻晃,沙坑里还埋着几个陶制小动物。
“每个孩子都有专属铺位。”萧清晏推开寝室房门,被褥叠得方方正正,床头挂着小布包,“里面装着换洗衣物与护身符。另外,我从民间寻了十位品性温良的妇人照料起居,还请了夫子教识字算术。”
云逾白眼眶微热,轻抚过墙上歪歪扭扭的涂鸦:“做得好。对了,家园旁那片空地,明日让人种上桃树、杏树,春天开花时,孩子们看着也欢喜。”她转身握住萧清晏的手腕,郑重道,“萧清兄,这些孩子从前缺爱,往后咱们得把阳光都拢在他们身上。”
萧清晏微微一怔,随即展颜轻笑:“太子妃既托我此事,便定要让这家园,成为盛朝最暖的角落。”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小家伙正围着新砌的灶台,好奇地打量着锅里翻滚的米粥,阳光穿过窗格,将他们的影子映在“阳光家园”的匾额上,明明灭灭。
云逾白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手中的图纸飘然落地。清霜的惊呼声未落,她已向后栽倒,被快步赶来的楚昭凛稳稳接住。他指尖搭上她的脉搏,脸色瞬间苍白:“连日劳累,气血两亏!”
楚凌霄一把推开围观的人群,靴底碾碎地上的碎石:“让开!”他抱起重若棉絮的云逾白,撞开临时搭建的医庐木门,“萧清晏!你那什么狗屁毒理笔记呢?快救人!”
萧清晏捏开云逾白的眼皮查看,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先别慌,只是 exhaustion(过度劳累)。”他迅速刺入几处穴位,又从药箱里取出参片碾成粉末,“去熬参汤!再弄些热水擦身!”
清霜攥着云逾白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都怪我没拦住娘娘......”楚昭凛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将毛毯盖在云逾白身上:“你守着她,我去煎药。”转身时,袍角扫过满地的改建图纸,他突然弯腰捡起,目光落在“女子经商条例”那页被指甲掐出的折痕上。
昏迷中,云逾白的指尖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楚凌霄坐在床沿,用帕子蘸了温水擦拭她额头,忽然想起初见时她染血的裙摆,喉结滚动着骂了句脏话:“傻女人,命都不要了......”
窗外,暮色浸透了木兰营的校场。练武的女子们停了动作,望着医庐透出的烛光窃窃私语。 youngest的女孩抱着布偶蹲在门口,小声问清霜:“云姐姐会不会死?”
“不会。”清霜抹去眼泪,替云逾白掖紧被角,“她还要带我们打天下呢。”话音未落,云逾白的指尖突然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呢喃:“别慌......先把地契......”
楚凌霄按住她的手,声音比平日低了八度:“都办妥了,你只消安心睡。”他转头望向窗外渐深的夜色,眼中闪过狠厉——明日就该让父皇知道,他的太子妃,为了这个破落的王朝,究竟拼到了什么地步。
清霜闻声扑到床边,眼眶通红:“娘娘终于醒了!您睡了两日两夜,可吓死奴婢了!”她忙端来温热的参汤,“萧先生说您需静养半月,但木兰营的姐妹们每天都来守着,连孩子们都折了纸鹤挂在医庐外。”
云逾白灌下半碗参汤,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快扶我去前院,我梦见了均田制、保甲法......”话音未落,楚凌霄推门而入,黑袍上沾着雪粒,显然刚从宫外回来:“先躺着!父皇已准了流民安置文书,还拨了三千石赈灾粮。”他将暖炉塞进云逾白手里,“你昏睡时,萧清晏那家伙竟把《商律》修订稿都拟好了。”
“太好了!”云逾白猛地坐起,扯过案头的羊皮纸,“小冬正好教百姓腌菜囤粮,开春就丈量土地推行‘新田令’——把贵族私田收归国有,按人口分地,再设‘田正’监督耕作!”她指尖在纸上划出重重墨痕,“保甲法也要同步试点,十户一甲,互相监督,既能防北狄细作,又能查偷税!”
清霜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噗嗤笑出声:“娘娘睡了一觉,倒像把天下事都想通了。”云逾白摸了摸床头的纸鹤,想起梦里看到的历史画卷,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度:“这叫‘天助自助者’。对了,让萧清兄把阳光家园的孩子按年龄分班,再挑些聪慧的跟着学算术......”
窗外,初雪纷纷扬扬落在校场的兵器架上。云逾白裹着楚凌霄的披风望向远处,木兰营的女子们正顶着寒风练习射箭,箭矢破空声此起彼伏。她攥紧拳头——这个冬天,她们囤积的不只是粮食,更是足以撼动整个盛朝的火种。待开春雪化,便是燎原之时。
“太好啦现在我们该走了回家,我们还有别的事,我们改日再来回来看,有事找阳光家园找婆婆”在马车上云逾白终于释放压力,“啊啊啊啊,潇潇兄我饿,霜霜我累~”
楚凌霄一把将云逾白按在软垫上,边塞了块桂花糕进她嘴里边塞话:“祖宗!可算知道累了?再敢折腾自己,我直接把你绑回东宫喂流食!”他嘴上凶,却伸手替她捏起发酸的脚踝,力道不轻不重正合心意。
清霜强忍着笑替云逾白盖上狐裘,指尖拂过她眼下的青黑,声音软下来:“奴婢早让厨房备了玫瑰酪和栗子糕,娘娘且先垫垫肚子。回府后奴婢给您熏艾草浴,保准解乏。”
萧清晏摇着折扇斜倚车窗,目光扫过云逾白乱糟糟的发顶,突然轻笑出声:“太子妃这副惫懒模样,若被朝堂那些老学究看见,怕是要跌破眼镜。”他屈指敲了敲食盒,“不过么,这桂花糕确实做得不错,比我府里厨子手艺强三分。”
云逾白含糊不清地嚼着糕点,忽然伸手拽住楚凌霄的袖子:“潇潇兄......明日陪我去户部查账好不好?我想看看国库到底有多空......”话未说完,眼皮已重得抬不起。楚凌霄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抱进怀里,任她的头歪在自己肩头,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转头对萧清晏道:“明日你替她去阳光家园代课,就教孩子们《三字经》。”
“为何是我?”萧清晏挑眉。
“因为......”楚凌霄低头看着云逾白沾着糕屑的嘴角,眼底泛起柔光,“她难得能睡个安稳觉。”
马车碾过积雪,铃铛声渐远。车厢里,云逾白的手指仍无意识地攥着楚凌霄的衣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清霜替她摘下发间的草屑,忽然发现,这位总是风风火火的太子妃,此刻的睡颜,竟像个终于放下戒备的孩子。
雪越下越大,东宫的宫灯已在远处亮起。楚凌霄替云逾白拢了拢披风,低声道:“睡吧,到家了。”窗外,月光与雪光交相辉映,为这疲惫却充实的一日,添上了一抹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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