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吃醋了？

云逾白一头栽进绣着并蒂莲的软枕里，锦被裹住她还沾着酒气的发梢。清霜跪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犹豫许久才轻声开口：“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柳公子……”

“什么玩意！”云逾白像只炸毛的猫般弹坐起来，琉璃铃铛撞得“叮叮”作响，“向来都是别人追你家小姐！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动情！”她歪头笑起来，眼尾残留的醉意泛起波光，“不过那个柳公子确实纯情，逗他还挺好玩！”

话音未落，“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清霜警惕地起身拔剑，却见门扉被楚凌霄猛地推开。少年太子扯开歪斜的发带，半散的黑发垂在肩头，身上藕荷色襦裙沾着酒渍与灰尘，却不减气势：“云逾白，我救你你是不是要报答一下？现在即刻陪我沐浴！”

云逾白重新瘫回床榻，用锦被蒙住脑袋闷声说道：“哎呀呀~突然还是感觉好晕~”她探出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指尖差点戳到楚凌霄泛红的脸颊，“今天不能和陛下去澡池了~殿下自便吧昂~”

“你！”楚凌霄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就要去拽被子。清霜立刻横剑拦在床前，剑尖挑起他的衣袖：“太子殿下请自重，小姐需要休息。”她余光瞥见云逾白从锦被边缘偷瞄的狡黠眼神，心底微微一动，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楚凌霄与清霜对峙片刻，突然泄了气般瘫坐在绣墩上。他扯掉碍事的襦裙外衫，露出里面浸透汗水的中衣，咬牙切齿道：“明日早朝，本太子定要让那些老东西好看！”他转头瞪向装睡的云逾白，“还有你，别以为躲得过！”

屋内气氛剑拔弩张，唯有云逾白在锦被下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她偷偷戳了戳清霜的手背，又朝楚凌霄努努嘴，琉璃铃铛在被褥下发出细碎声响。今夜的醋海翻波，似乎比醉仙阁的闹剧更令人回味。

云逾白从锦被探出半张脸，乌发凌乱地散在枕上，却掩不住眼底狡黠笑意。她睨着楚凌霄皱巴巴的藕荷色襦裙，发间歪斜的白玉簪随着说话轻轻晃动：“殿下还是去换件衣服吧，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话音未落，指尖已轻巧勾住清霜垂下的一缕发丝把玩。

楚凌霄猛地攥住自己散开的发带，胭脂晕染的耳垂因羞恼泛起深红。他今日为追云逾白匆忙扮作女子，此刻裙摆沾满酒渍灰尘，襦裙领口歪斜，哪里还有半分太子威仪。“旁人？”他突然逼近床榻，玄色内衫袖口扫过云逾白的锦被，“你倒是在意旁人眼光，怎么不在意本太子为你……”

“霜霜，帮我倒盏醒酒茶。”云逾白突然转头对清霜撒娇，腕间琉璃铃铛擦过女护卫手背。清霜立刻抽身后退，软剑随着动作轻响，目光却始终锁在楚凌霄探向云逾白的手上：“太子殿下若无事，请回吧。”

叶斯尘倚在门框晃着银铃突然探进头：“小逾！我送来西域醒酒汤——”话音戛然而止，他琥珀色眼眸扫过楚凌霄狼狈的女装，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太子殿下这扮相，留在西域定能当花魁！”

“叶！斯！尘！”楚凌霄猛地转身，衣袂带翻桌上茶盏。怀瑾抱着护粮缩在门口，明叙举着小本本疯狂记录，萧清晏摇着折扇笑得直不起腰。云逾白趁机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头的西域刺绣，她托腮望向楚凌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殿下若再磨蹭，明日早朝怕是要穿着这身去见陛下了。”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映得云逾白身上的赤金翟衣流光溢彩。绛红色锦缎上绣着九只栩栩如生的翟鸟，金线勾勒的羽翼间缀满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颤，仿佛要振翅高飞。月白色衬裙层层叠叠，暗纹云纹若隐若现，腰间一条嵌着红宝石的金丝软带，将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清霜为自己绾发。墨发高高盘起，结成华贵的凌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添几分柔美。发间戴着一对珍珠流苏步摇，圆润的珍珠串成细长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额间点着一抹朱砂花钿，与眼尾淡淡的胭脂相互映衬，将她的眉眼衬得愈发明艳动人。

妆容虽淡，却格外精致。黛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微上挑，一双杏眼明亮如星，睫毛纤长卷翘。唇上只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宛如三月桃花初绽，娇嫩欲滴。整个人既端庄大气，又不失少女的灵动俏皮，举手投足间尽显太子妃的雍容华贵。

“小姐，好了。”清霜放下手中的玉梳，目光中满是赞叹。云逾白对着铜镜转了个圈，翟衣上的翟鸟仿佛活了过来，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她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一旁的鎏金手炉，腕间的琉璃铃铛轻轻作响：“走吧，可不能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金銮殿内晨光斜斜穿透蟠龙柱，楚凌霄玄色蟒袍上的金线龙纹随着动作翻涌，宛若蓄势待发的怒兽。他猛地将一叠密信摔在丹墀之上，宣纸散开时惊起的尘埃在光束里翻腾：“诸位爱卿看看！这便是尚书府勾结柳家，构陷太子妃的铁证！”

阶下群臣霎时哗然。白发苍苍的御史大夫颤巍巍拾起信纸，苍老的声音带着颤音：“这、这书信上的印鉴......”话音未落，云逾白拖着曳地翟衣款步上前，珍珠流苏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她指尖轻点密信上某处墨迹，唇角勾起冷笑：“尚书大人昨夜往我房中送迷香时，不慎将墨渍蹭在信笺边缘——正巧，与他书房砚台里的残墨一模一样。”

楚凌霄袖中藏着的手死死攥成拳，想起昨夜云逾白身陷险境，眼底腾起猩红。他突然解下腰间玉佩狠狠砸向蟠龙柱，青玉碎裂的脆响惊得众人肝胆俱裂：“敢动太子妃？当我这东宫是摆设！”龙纹袍角扫过尚书惨白的脸，“来人！将涉案官员即刻下狱！”

“且慢！”柳家大公子柳寒霖突然从末位出列，月白长衫染着晨露。他望着云逾白发间晃动的珍珠，喉结滚动：“草民愿为人证！昨夜有人以家父名义，将我迷晕后......”话未说完，云逾白已晃着琉璃铃铛凑近，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柳公子昨夜受惊了~”

清霜的软剑瞬间出鞘半寸，寒芒指向任何敢靠近云逾白的方向。叶斯尘晃着银铃从偏殿转出来，琥珀色眼眸扫过楚凌霄紧绷的下颌：“太子殿下好威风！不过小逾的谢礼，是不是该分我一半？”萧清晏摇着折扇轻笑，镜片闪过寒光：“依我看，刑部尚书府的藏药阁，倒是该好好清查一番。”

晨光愈发炽烈，将云逾白翟衣上的珍珠照得通透明亮。她倚着汉白玉栏杆，看着阶下乱作一团的群臣，突然转头朝楚凌霄眨了眨眼，琉璃铃铛撞出清脆声响：“殿下这雷霆手段，可比昨夜的女装威风多了~”

楚凌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玄色蟒袍下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咬牙切齿道：“云、逾、白！”他余光瞥见群臣憋笑憋得扭曲的表情，猛地甩袖转身，龙靴重重踏在金砖上发出闷响，“退朝！”

云逾白拖着缀满珍珠的翟衣，莲步轻移追上去，发间流苏随着步伐摇晃出细碎银光：“殿下等等我呀！”她故意凑近，琉璃铃铛的声响混着龙脑香扑进楚凌霄鼻间，“方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和昨夜抱着酒坛喊‘我没醉’的某人，真是判若两人呢。”

“住口！”楚凌霄猛地转身，却因动作太急差点踩到云逾白的裙摆。他望着少女眼尾狡黠的笑，喉结滚动了一下，别过脸闷声道，“今日之事，本太子不过是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叶斯尘晃着银铃从廊下闪出来，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我瞧着太子殿下气得连玉佩都砸了，倒像是......”他突然被萧清晏一把捂住嘴，折扇轻敲在他脑门上：“叶皇子慎言，当心西域商路又要受阻。”

怀瑾抱着护粮怯生生地凑过来，眼睛盯着云逾白发间的珍珠：“逾白姐姐，说好今天陪我放风筝的......”话音未落，明叙举着新做的机关鸟跳出来：“还有我的！这个能飞到宫墙外！”夏星阑默默站到云逾白身后，短刃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无声宣示主权。

清霜冷着脸挡开叶斯尘伸过去的手，软剑鞘轻轻撞了撞云逾白的手腕：“小姐，该回凤仪宫换衣裳了。”她的目光扫过楚凌霄还沾着酒渍的领口，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楚凌霄看着众人将云逾白团团围住，胸中翻涌着无名火。他突然伸手拽住少女的手腕，蟒袍袖口滑落，露出昨夜被酒坛划伤的绷带：“云逾白，你还没兑现谢礼。”他低头逼近，在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中，一字一顿道，“现在，立刻，陪本太子去御花园。”

云逾白仰头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琉璃铃铛撞出欢快的声响。她任由楚凌霄拉着往前走，不忘回头朝众人眨眼：“晚上记得来凤仪宫吃西域甜点哦！”

楚凌霄拽着云逾白拐进御花园深处，湖面上的九曲桥蜿蜒如龙，岸边垂柳随风轻拂。他猛地转身，将人抵在雕花石栏上，玄色蟒袍下摆扫过云逾白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惊起一池锦鲤。“云逾白，你眼里除了那只小白眼狼，就没别的？”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琥珀色眼眸燃着怒火，“昨夜若不是本太子......”

“是是是，太子殿下最英勇了！”云逾白歪头躲过他逼近的脸，发间珍珠流苏扫过他发烫的脸颊，“不过殿下，我答应怀瑾要放风筝，又和萧清晏约好了当药童——”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戳了戳楚凌霄绷得死紧的胸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总不能教我失信于人吧？”

楚凌霄咬着牙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却在触到少女腕间冰凉的琉璃铃铛时，动作突然顿住。昨夜她醉醺醺被人算计的模样不受控地涌进脑海，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蟒袍上的金线龙纹硌得云逾白生疼：“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他声音闷在她发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若有下次，本太子......”

“太子殿下这是在撒娇？”云逾白突然抬头，眼尾胭脂晕开一抹绯色。她伸手勾住楚凌霄的脖颈，任珍珠流苏垂在他胸前晃荡，“要不这样——今日陪殿下赏花，明日当完药童就陪怀瑾放风筝，晚上再给殿下带萧清晏新制的蜜饯？”

“谁要吃他的蜜饯！”楚凌霄猛地推开她，耳尖却红得滴血。他转身踢飞脚边石子，惊得树上麻雀扑棱棱乱飞，“还有，离那个柳家小子远些！”他瞥见云逾白狡黠的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气得转身就走，蟒袍下摆带起一阵劲风。

云逾白望着他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琉璃铃铛撞出清脆声响。她摸了摸被搂得发疼的腰，望着漫天柳絮喃喃自语：“明明就是想吃醋，还嘴硬......”正说着，袖口突然被拽住，抬头撞见怀瑾湿漉漉的眼睛：“逾白姐姐，你和太子殿下在吵架吗？”少年怀里的护粮“喵呜”叫了一声，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有哦！”云逾白向前考去，发间流苏扫过怀瑾泛红的脸颊，“姐姐答应你的事，可不会忘。”她偷偷朝远处张望，果然看见楚凌霄躲在假山后，蟒袍下摆露出半截。她眼底笑意更浓，牵起怀瑾的手晃了晃，“走吧，我们去挑个最漂亮的风筝！”

云逾白转了个圈，赤金翟衣上的珍珠晃出细碎银光，抬手抚过鬓边流苏：“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去换一个方便点的衣服，现在这个好看吗？”她杏眼弯成月牙，故意凑近怀瑾，发间龙脑香混着胭脂味扑进少年鼻间。

怀瑾耳尖泛红，垂眸盯着她裙摆上金线绣的翟鸟，喉结滚动了一下：“嗯好看，但是不是和太子殿下是夫妻装，要不还是换一个吧。”他比云逾白高出半头，此刻却不自觉地蜷着背，生怕挡住少女明媚的笑颜。

假山后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楚凌霄黑着脸大步走出，蟒袍上的龙纹随着步伐翻涌：“好看也是你嫂子！是太子妃！”他死死盯着怀瑾与云逾白交握的手，眼底醋意翻涌，“怀瑾，你该去上太傅的课了！”

“什么嫂子，他是我养的，叫我姐。”云逾白挑眉斜睨楚凌霄，故意踮脚捏了捏怀瑾的脸颊，“瞧瞧，我家小瑾又长高了，比某些人可爱多了。”她腕间琉璃铃铛撞出清脆声响，成功将楚凌霄气得脸色涨红。

怀瑾偷偷瞥了眼炸毛的太子，突然伸手将云逾白护在身后，少年单薄的脊背绷得笔直：“逾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顿了顿，耳尖烧得通红，“而且，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楚凌霄猛地扯开领口的玉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云逾白拽到怀里。玄色蟒袍与绛红翟衣缠在一起，金线与珍珠相撞出璀璨的光：“云逾白！你到底要气本太子到什么时候？”他低头时，发冠上的东珠正巧擦过怀瑾苍白的脸颊。

云逾白笑得前仰后合，伸手勾住楚凌霄的脖颈，任由珍珠流苏垂在他锁骨处晃荡：“哎呀，殿下这是急了？”她转头朝怀瑾眨眨眼，“小瑾，我们快些去换衣服，再不走某人可要把御花园掀了！”

怀瑾抿紧嘴唇，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他深深看了眼被楚凌霄圈在怀中的云逾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那我在凤仪宫门口等姐姐。”少年转身时，月白色衣摆扫过满地落花，惊起几只蝴蝶扑棱棱飞向远处。

楚凌霄望着怀瑾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脊背总算放松了些。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云逾白，却见少女正歪着头，用指尖拨弄他发冠上的东珠：“太子殿下这是宣示主权？”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不过方才吃醋的样子，倒比上朝时有趣多了。”

“谁、谁吃醋了！”楚凌霄猛地别过脸，却被云逾白伸手捏住下巴强行转回来。晨光透过她发间的珍珠流苏，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少女眼尾的胭脂晕开一抹绯色，衬得那双杏眼愈发勾人。

“明明就是吃醋。”云逾白笑得眉眼弯弯，腕间琉璃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又不许我和柳公子说话，又要赶走怀瑾……”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楚凌霄喉结，“不如殿下把我锁在东宫，这样就没人能抢走了？”

楚凌霄呼吸一滞，琥珀色眼眸瞬间变得幽深。他猛地扣住云逾白的手腕，将人抵在身后的柳树干上，蟒袍下摆扫过她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云逾白，你别太过分！”他低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本太子……本太子只是担心你被人骗！”

“哦？”云逾白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楚凌霄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龙脑香混着若有若无的酒香，“那殿下打算怎么‘担心’？是要教我防身术，还是……”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叶斯尘晃着银铃从假山另一侧转出来，琥珀色眼眸扫过两人紧贴的身影，吹了声口哨：“小逾，我找了你好久——”他故意凑近，身上的异域香料气息瞬间将龙脑香冲散，“萧清晏新制的醒酒丸，要不要尝尝？”

楚凌霄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发作，却被云逾白抢先一步推开。少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翟衣，发间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正好，我正要去换衣服。”她朝叶斯尘眨眨眼，“顺便看看萧清晏有没有藏私，上次说好的蜜饯，到现在都没见着。”

“我陪你去！”楚凌霄和叶斯尘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火花四溅。云逾白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人，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琉璃铃铛撞出欢快的声响：“好啦好啦，都别争了。一起去凤仪宫，说不定还能蹭怀瑾做的点心！”

她转身时，翟衣上的翟鸟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仿佛要振翅高飞。楚凌霄和叶斯尘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却又默契地跟了上去。御花园的风卷起满地落花，将三人的身影渐渐吞没在一片绚丽的色彩中。

凤仪宫朱红宫门吱呀推开，云逾白一脚踏进殿内，翟衣上的珍珠流苏扫过门槛，发出细碎声响。她扬声喊道：“霜霜！给我找一个简便一点的衣服我要陪怀瑾放风筝！”

清霜正低头擦拭软剑，闻言抬眼，目光扫过云逾白身后。楚凌霄双手抱臂倚在门框，玄色蟒袍上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叶斯尘晃着银铃，琥珀色眼眸直勾勾盯着云逾白发间晃动的珍珠。她眉梢微挑，将软剑收入鞘中：“好~”旋即转身取出一套月白色劲装，又转头看向门口二人，语气冷淡如霜，“小姐要更衣，你们还是先去忙吧。”

“本太子为何要走？”楚凌霄直起身子，蟒袍下摆扫过青石板，“这是本太子的后宫，凤仪宫也是本宫所辖。”他刻意加重“本宫”二字，余光瞥见云逾白忍俊不禁的模样，耳根微微发烫。

叶斯尘晃到楚凌霄身侧，故意撞了撞他肩膀：“太子殿下莫不是想看小逾更衣？”他眨了眨狡黠的眼睛，“虽说西域民风开放，但在大胤，这可不合规矩——”

“叶！斯！尘！”楚凌霄暴喝一声，耳尖通红。云逾白趁机抓起劲装，朝二人挥了挥衣袖：“好啦好啦，两位快去忙公务~”她突然凑近清霜，压低声音却故意让门外听见，“霜霜，关门时记得轻点，别夹到某些人的尾巴。”

清霜唇角微扬，手腕轻翻，厚重的宫门轰然关闭。门后传来楚凌霄气急败坏的吼声与叶斯尘的大笑，混着琉璃铃铛清脆的声响，在凤仪宫廊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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