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紧闭的刹那,云逾白立刻将翟衣往榻上一甩,迫不及待地抓起月白劲装。清霜垂眸替她解开繁复的盘扣,指尖突然顿住:“小姐,方才太子殿下......”
“霜霜也开始八卦了?”云逾白转身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发间流苏扫过清霜泛红的脸颊,“不过是只炸毛的猫罢了。”她麻利地换上劲装,束起长发,腰间随意挂着的琉璃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帮我看看,这样利落多了吧?”
清霜望着少女英姿飒爽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楚凌霄的声音混着怒意穿透门板:“云逾白!本太子有要事商议!”
“要事?”云逾白挑了挑眉,故意提高音量,“是要请教怎么放风筝,还是想学西域舞?”她朝清霜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抽出软剑抵在门上:“太子殿下请回,待小姐换好......”
“让开!”叶斯尘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银铃急促的晃动,“小逾!我拿来了西域特制的风筝线,比蚕丝还坚韧三倍!”
云逾白再也憋不住笑,一把拉开门。楚凌霄和叶斯尘正挤在门口,前者蟒袍皱得不成样子,后者的银铃缠在了前者的发冠上。两人见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模样,皆是一愣。
“哟,两位这是在演哪出?”云逾白晃着腰间的琉璃铃铛,从两人中间穿过,“我可没时间陪你们闹,怀瑾还等着呢。”她故意凑近楚凌霄,压低声音:“殿下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去帮我备些点心?”
楚凌霄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去抓她手腕,却被叶斯尘抢先一步拉住:“小逾,我教你放西域的鹰形风筝!保证比怀瑾的飞得高!”
三人吵吵闹闹地穿过长廊,惊起满树栖鸟。远处,怀瑾抱着风筝站在宫墙下,看见云逾白的身影,立刻笑着挥起手。而凤仪宫门前,清霜望着远去的几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翟衣叠好——她家小姐,怕是又要在后宫掀起一场“风暴”了。
云逾白小跑着冲向怀瑾,月白劲装下摆被风掀起,琉璃铃铛的脆响与怀瑾手中竹骨风筝的嗡鸣交织。少年将绘着青鸾的风筝往前一送,琥珀色眼睛亮晶晶:“姐姐快看!这是我照着你发间流苏画的!”
“竟比画师还巧!”云逾白指尖抚过细腻的绢面,突然被拽得一个趔趄。楚凌霄不知何时抢过麻绳,玄色蟒袍猎猎作响:“放风筝需得稳劲,你这花拳绣腿......”话音未落,叶斯尘的银铃已缠住他手腕,大盛边境来的少年扬着鹰形风筝挑衅:“太子殿下敢不敢比?谁的风筝先落地,就把珍藏的蜜饯全交出来!”
御花园顿时炸开了锅。怀瑾踮脚替云逾白调整握线姿势,袖口扫过她手背时,耳尖比风筝上的朱砂还红;楚凌霄咬牙放线,蟒袍上金线龙纹随着动作扭曲,仿佛要冲破衣料;叶斯尘边跑边哼唱塞外小调,银铃混着风声惊得锦鲤跃出水面。
“姐姐!快放线!”怀瑾突然大喊。云逾白手腕轻抖,青鸾风筝借着风势直窜云霄,与叶斯尘的苍鹰在空中盘旋对峙。楚凌霄额间渗出薄汗,突然猛地一扯麻绳,却见两股线在空中缠作死结,两只风筝轰然坠落,正巧挂在最高的槐树枝头。
“哈哈!平局!”叶斯尘笑倒在草地上,银铃散了一地。楚凌霄僵在原地,看着自己凌乱的蟒袍和缠成乱麻的风筝线,脸色比落败的公鸡还难看。云逾白却笑得直不起腰,干脆躺在怀瑾铺好的软垫上,望着树梢摇晃的风筝:“这下可好,得劳驾哪位爬树取下来?”
“我去!”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怀瑾已利落地攀上树干,月白衣袂掠过云逾白发梢;叶斯尘甩出腰间软鞭缠住树枝,眨眼间倒挂在半空;楚凌霄扯掉碍事的玉带,刚要纵身跃起,却见云逾白突然坐起,腕间琉璃铃铛撞出清脆警示:“都别动!”
众人动作凝滞。云逾白拾起一块石子,指尖运力甩出。石子破空而去,精准击断纠缠的风筝线。青鸾与苍鹰晃晃悠悠飘落,正巧盖在楚凌霄头上。她笑着凑近,从蟒袍上摘下绢布:“殿下这造型,倒像极了戏文里的......”
“云逾白!”楚凌霄暴喝,却被突然响起的鼓乐声打断。远处宫道烟尘四起,一队来自边境的舞姬踏着银铃节拍而来,为首的女子捧着镶满大盛独有的红玛瑙的酒坛,朝云逾白盈盈行礼:“叶公子的兄长送来贺礼,祝太子妃......”
“祝太子妃与我早日同游塞外!”叶斯尘猛地揽住云逾白肩膀,在楚凌霄喷火的目光中,将一枚刻着大盛图腾的护身符塞进她掌心,“这可是大盛边境能护佑良人的宝物。”
怀瑾突然挡在云逾白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逾白姐姐是大盛太子妃!”少年声音发颤,却将人护得严严实实。楚凌霄再也按捺不住,扯过云逾白手腕就要往怀里带,蟒袍下摆扫落一地花瓣:“都给本太子闭嘴!凤仪宫设宴,谁也不许......”
“停——!”云逾白猛地跳上石桌,琉璃铃铛震出尖锐声响。她晃着手中纠缠的风筝线,狡黠的目光扫过每张紧绷的脸:“既然风筝都挂了彩,不如改日再比?今晚嘛......”她故意拖长尾音,“胜者能和我共放孔明灯——”
话未说完,御花园再次陷入混战。楚凌霄的怒吼、叶斯尘的笑闹、怀瑾的低呼混着清霜无奈的叹息,惊起满宫飞鸟。而云逾白倚着槐树,望着天边被晚霞染成绯色的风筝,腕间琉璃铃铛轻轻摇晃,荡开一圈圈暧昧不明的涟漪。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萧清晏摇着绘满药草的折扇施施然走来,镜片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冷光:“听闻诸位为争孔明灯之约,竟要拆了御花园?”他抬手示意舞姬将玛瑙酒坛置于石案,“正好,我新制的‘醉仙散’缺人试药——”
楚凌霄瞬间松开云逾白的手腕,后退半步整了整凌乱的蟒袍:“本太子乃储君,岂会做这等儿戏之事。”话虽如此,目光却牢牢锁着叶斯尘仍搭在云逾白肩头的手。
“小逾来试试这个!”叶斯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暗红的刺青,“这是我们部族勇士的图腾,若你......”他话未说完,清霜的软剑已横在两人之间,剑锋映出少年骤缩的瞳孔。
怀瑾默默将风筝收进竹篓,掏出帕子轻轻擦去云逾白额角薄汗:“姐姐若是累了,我们去荷池喂鱼?”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丝帕传来,却在触及楚凌霄杀人般的目光时,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云逾白突然跃上石案,翟衣上未换下的珍珠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她抓起玛瑙酒坛仰头灌下一口,绯红的酒渍顺着下颌滑落,在月白劲装洇开艳丽的花:“既然如此——”她晃了晃酒坛,狡黠的目光扫过众人,“今晚戌时,谁能带着本妃最喜欢的东西来见我,便能同放孔明灯!”
“你喜欢的东西?”楚凌霄皱眉思索间,云逾白已踮脚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上次在醉仙阁,殿下打碎的那盏琉璃灯......”少女发间的流苏扫过他发烫的耳尖,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香风。
叶斯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咧嘴一笑,银铃哗啦啦甩出一串脆响:“大盛的夜市,该进新货了。”萧清晏折扇轻点下巴,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看来我的药庐,要多备些安神香了。”
暮色渐浓,怀瑾握着重新绘好的青鸾风筝立在宫墙下,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低头看着怀中藏着的糖糕——那是照着云逾白随口提过的江南口味做的。远处,楚凌霄抱着连夜赶制的琉璃灯疾步而来,蟒袍下摆沾满泥污;叶斯尘的骆驼队驮着整箱西域珍宝,铜铃声响彻长街。
而凤仪宫内,云逾白倚在清霜膝头,任由女护卫为自己簪上新鲜的夜合花。琉璃铃铛在腕间轻晃,她望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灯火,唇角勾起得逞的笑:“霜霜,你猜谁会先到?”
清霜将最后一支银簪别进发间,目光扫过院中逐渐聚集的身影,轻叹一声:“小姐又在玩火。”话音未落,宫门外已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混着琉璃碎裂声与银铃脆响,惊得栖在檐角的夜枭扑棱棱飞向夜空。
云逾白倚在凤仪宫的朱漆廊柱下,月光为她月白劲装镀上一层银边,腕间琉璃铃铛随着话音轻轻摇晃。她扫过楚凌霄怀中碎了一角的琉璃灯、叶斯尘堆满珍宝的雕花箱笼,最后将目光落在怀瑾攥得微微发白的拳头上——少年怀里的油纸包还冒着热气,糖糕甜香混着桂花味飘散开来。
“唉!你们拿的我都喜欢,”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众人骤然绷紧的脊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间夜合花,“但是要说最喜欢呀~我喜欢怀瑾拿的糖糕。”云逾白突然转身,裙摆扫过满地星辉,直直对上怀瑾震惊又欣喜的目光,“其实今天我感觉有点对不起怀瑾,明明说好只陪他一个人的,却和你们又纠缠不清。”
楚凌霄手中的琉璃灯“当啷”坠地,碎成满地流光。他踉跄半步,玄色蟒袍下的手握成颤抖的拳:“云逾白!你就因为这点糕点......”
“太子殿下的琉璃灯虽美,”萧清晏摇着折扇慢悠悠开口,镜片在月光下闪过冷芒,“可惜比不上少年人的心意。”他瞥向叶斯尘骤然阴沉的脸,“西域的珍宝能堆满库房,可换不来一句‘我记得’。”
叶斯尘猛地扯下颈间银铃,琥珀色眼眸燃着妒火:“小逾!明日我便让人从西域运来一整个糖坊!”他跨步上前,却被清霜横剑拦住,软剑寒光映得他面容扭曲。
怀瑾仍僵在原地,指尖反复摩挲着油纸包,喉结艰难地滚动:“姐姐......当真喜欢?”少年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将眼底翻涌的情愫都染成了温柔的银。
云逾白突然踮脚,在众人倒抽冷气的声响中,轻轻戳了戳怀瑾发烫的脸颊:“当然!小瑾做的糖糕,比这宫里的御膳还甜。”她转身时,发间流苏扫过楚凌霄紧绷的下颌,“今晚的孔明灯,就和怀瑾一起放了——至于诸位......”她晃了晃琉璃铃铛,狡黠的笑意在夜色中愈发勾人,“改日再补偿吧?”
宫墙之外,孔明灯冉冉升起的暖光中,隐约传来楚凌霄的怒吼、叶斯尘不甘的笑闹,还有怀瑾小心翼翼的低语。而云逾白倚着少年肩头,咬下一口糖糕,任由甜香与醋意一同漫过这月色朦胧的夜。
云逾白指尖捏着咬了半口的糖糕,望着地上狼藉的琉璃碎片,故意叹了口气:“我都说了我都喜欢,太子殿下还把东西摔了,真是不小心。”她歪头看向楚凌霄涨红的脸,发间夜合花随着动作轻颤,“这盏灯碎了,可就没人能照着殿下扮女装的样子喽?”
楚凌霄猛地转身,玄色蟒袍带起一阵风,将几片琉璃残片卷起:“云、云逾白!休要胡言!”他余光瞥见怀瑾下意识将云逾白护在身后的动作,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本太子明日便命人再做十盏!不,百盏!
“叶公子当真不回西域了?”云逾白挑眉,突然凑近,身上龙脑香混着糖糕甜香扑面而来,“你要留下我不反对,很乐意,但是你要走我也不强留。”她指尖划过叶斯尘胸口的刺青,腕间铃铛撞出细碎声响,“只是日后再想吃我夸过的胡饼,可就难喽”
叶斯尘晃着所剩无几的银铃,琥珀色眼眸死死盯着云逾白嘴角的糖霜,突然咧嘴一笑:“小逾这话有意思。”他扯开外袍,露出腰间新系的琉璃铃铛——正是照着云逾白腕间样式打造的,“我若说要留下,你当真乐意?”
萧清晏摇着折扇轻笑,镜片映出楚凌霄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叶皇子这是要为美人留在大盛?需不需要在下开几副思乡的方子?”他话音未落,清霜已警惕地挡在云逾白身前,软剑剑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怀瑾默默掏出帕子,犹豫片刻后轻轻擦去云逾白嘴角的碎屑,耳尖烧得通红:“姐姐,糖糕要凉了。”少年声音发颤,却在触及叶斯尘探究的目光时,下意识将人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还是小瑾贴心。”云逾白咬下最后一口糖糕,突然抓起怀瑾的手往宫门外跑,琉璃铃铛的声响越来越远,“孔明灯要赶在子时前放!诸位慢聊——”
楚凌霄望着两人相携的背影,突然弯腰捡起一块琉璃碎片,指腹摩挲着上面未干的金漆:“云逾白,你欠本太子的,迟早要还!”他转身时,衣摆扫过叶斯尘脚边的珍宝箱,“还有你,离太子妃远些!”
叶斯尘望着空荡荡的宫道,突然仰头大笑,银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又张狂的声响:“大盛,看来要多留些时日了......”萧清晏摇了摇头,将碎灯片收入袖中,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这场情海风波,怕是才刚刚开始。
凤仪宫的烛火渐次熄灭,云逾白拍了拍鼓胀的小腹,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月白寝衣上投下斑驳树影。她晃了晃垂在床沿的脚丫,琉璃铃铛的轻响惊飞了檐下栖着的夜雀:“好啦好啦,吃饱喝足玩嗨,改睡觉了,大家该回去了。”
楚凌霄僵在门槛处,攥着半块没送出的玉佩迟迟不肯挪步。叶斯尘倚着廊柱把玩新得的琉璃铃铛,琥珀色眼眸在夜色中闪着微光;怀瑾抱着空糖糕油纸,欲言又止地望着床上的少女,直到清霜“哐当”一声合上雕花木门,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氤氲水汽漫过浴桶边缘,云逾白歪头任清霜为自己擦拭长发,指尖无意识拨弄着水面漂浮的花瓣。女护卫的动作突然顿住,木梳卡在发间:“小姐…你以后有喜欢的人,还会和我像这样当姐妹吗?”
浴桶里的水泛起细碎涟漪。云逾白猛地转过身,带起的水花溅在清霜脸颊。她伸手捧住清霜清冷的脸,湿漉漉的发丝扫过对方泛红的耳尖:“当然会!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少女杏眼亮晶晶的,琉璃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撞在浴桶边缘,“就算有了喜欢的人,我也要和霜霜一起喝酒、一起捉弄那些臭男人!”
清霜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木梳顺着乌黑长发缓缓滑动。她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极浅的弧度。窗外夜风穿堂而过,卷着夜合花的香气扑进帐中,将两个相依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久久未散。
次日,金銮殿内蟠龙柱映着冷白晨光,楚凌霄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御座上,玄色玉带压得他心口发闷。当“子嗣”二字刺破死寂,他攥着奏折的指节骤然发白,龙纹袖口下青筋暴起。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相处近一年都膝下无子,莫不是……”鸿胪寺卿的声音在空旷大殿回荡,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太子殿下也该纳妃纳妾了,听闻杨府上二小姐沉鱼落雁。”
阶下群臣霎时骚动。文臣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里,夹杂着刑部尚书捋须赞同的轻笑;武将们虽沉默不语,却也有几人目光扫向楚凌霄,似在揣度圣意。楚凌霄猛地起身,龙靴重重踏在金砖上,震得丹墀下的大臣们纷纷噤声。
“放肆!”他抓起案头的玉玺狠狠砸向铜鹤烛台,金玉相撞的脆响惊得众人肝胆俱裂,“本太子的私事何时轮到你们置喙?云逾白乃父皇亲赐太子妃,谁敢……”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老臣拄着象牙笏板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中闪着算计的光,“陛下龙体抱恙,最盼的便是皇嗣降世。太子妃进门至今未有喜讯,臣等也是为江山社稷考虑……”
“够了!”珠帘突然被猛地掀开,云逾白一袭绯色宫装疾步而入,发间珍珠流苏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她仰首直视楚凌霄苍白的脸,又转头扫视满殿大臣,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诸位大人这是要逼宫?说我无所出,难不成是怀疑我有隐疾?”
叶斯尘晃着银铃从偏殿转出,琥珀色眼眸燃着怒意:“大盛律法何时规定,太子妃生不出孩子就要被妾室取代?”他故意凑近云逾白,银铃擦过她手背发出清脆声响,“若真要比子嗣,西域公主倒是托我送来了求亲书信……”
“叶斯尘!”楚凌霄暴喝一声,却被云逾白抬手拦住。她莲步轻移登上御阶,指尖划过楚凌霄紧绷的下颌,腕间琉璃铃铛撞出挑衅的节奏:“殿下莫急。既然大臣们如此关心,不如明日我便去太医院请脉,让全天下都知道——”她突然俯身,在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中,贴着楚凌霄耳畔低语,“究竟是我有问题,还是某些人……不行?”
楚凌霄长臂一收,将云逾白狠狠拽入怀中,明黄龙袍裹挟着龙涎香将她整个人笼罩。他低头时,发冠上的东珠几乎擦过少女泛红的鼻尖,眼底翻涌的暗火让满殿大臣噤若寒蝉:“哦~,太子妃还没试就知道我不行?那今天晚上就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云逾白的脸“腾”地烧起来,挣扎间发间珍珠流苏乱颤,琉璃铃铛撞出凌乱的声响。她伸手抵住楚凌霄的胸膛,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龙椅扶手上:“啊…上早朝呢说什么虎狼之词!”声音比平日拔高了几分,尾音像受惊的雀鸟般发颤。
殿内死寂瞬间被打破。叶斯尘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银铃晃得叮当作响:“太子殿下好兴致!需不需要本皇子送些西域助兴的玩意儿?”萧清晏摇着折扇遮住嘴角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却冷冷扫过提议纳妾的大臣。怀瑾攥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只能站在阶下眼睁睁看着。
“成何体统!”老臣气得浑身发抖,象牙笏板重重砸在金砖上,“陛下病重,太子不思社稷,反在朝堂上调戏女眷……”
“住口!”楚凌霄猛地转头,帝王威压铺天盖地压向众人,龙袍下摆扫过云逾白的绣鞋,“本太子与太子妃之事,便是父皇也从未干涉!”他突然低头咬住云逾白耳垂,声音混着热气喷洒在她颈间:“今晚凤仪宫,太子妃若敢逃……”
云逾白浑身发软,挣扎着捶打他的肩膀:“楚凌霄!你放开……”余光瞥见满殿大臣震惊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反手勾住他的脖颈,故意抬高声音:“殿下若想证明自己,不如先把这些乱嚼舌根的人……”
“准了。”楚凌霄不等她说完,便揽着她起身。龙袍扫过满地狼藉,他居高临下扫视群臣,“凡是再敢提纳妾之事的,杖责三十,贬去守皇陵!”说罢,抱着云逾白大步离开,留下满殿面面相觑、冷汗淋漓的大臣。
出了金銮殿,云逾白刚从楚凌霄怀中挣脱,便转身朝着还在殿门口晃悠的叶斯尘怒目而视。她发间歪斜的珍珠流苏随着剧烈的动作晃来晃去,腕间琉璃铃铛也发出急促的声响:“叶斯尘!我把你当兄弟,你还想给他送调情的东西,你什么意思,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以后别来找我!”
叶斯尘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琥珀色的眼眸满是慌乱,连忙摇着银铃凑上前:“小逾,我那不是开玩笑嘛!我对天发誓,心里只有你……”
“少来!”云逾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打断他的话,“等我下次去西域,我要去找明玥姐姐教训你,你等着吧!”想起明玥公主雷厉风行的手段,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狠狠瞪了叶斯尘一眼,转身就往凤仪宫方向走去。
清霜立刻跟上,路过叶斯尘身边时,还不忘冷冷地瞥他一眼。楚凌霄看着云逾白气鼓鼓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提高声音:“叶皇子,若再敢打太子妃主意,休怪本太子不客气。”说罢,大踏步朝着云逾白追去。
叶斯尘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把玩着银铃。萧清晏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镜片闪过一丝笑意:“这下可好,把小逾惹毛了?”
“还不是那只大尾巴狼!”叶斯尘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我得赶紧想办法哄小逾开心,明玥那姑奶奶要是知道了……”想到明玥公主的皮鞭,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追着云逾白的方向跑去。
御花园的晨露还凝在芍药花瓣上,云逾白气鼓鼓地坐在九曲桥头的汉白玉石凳上,绯色裙摆铺散如绽开的云霞。清霜将软垫往她身后塞了塞,软剑鞘轻碰她的手腕:“小姐消消气,叶斯尘就是嘴上没把门。”
“他分明是故意气我!”云逾白抓起石桌上的杏仁酥狠狠咬了一口,碎屑沾在唇角也浑然不觉,“等见到明玥姐姐,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气呼呼地晃动手腕,琉璃铃铛撞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惊飞了池边啄食的锦鲤。
清霜看着她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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