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病历卡上的陌生笔迹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膨胀的声响。江淮猛地绷紧身体，后脑勺撞上管道顶部，震落一片灰尘。走廊上的脚步声时远时近，老保安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奇怪......"保安的嘟囔声透过铁皮传来，"明明听到有动静......"

　　江淮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拐角。相机屏幕自动熄灭了，重新点亮时电量显示只剩下17%。他调低亮度，拖动进度条回到纸鹤特写镜头。

　　放大，再放大。纸鹤右翼内侧有极浅的笔迹，像是用圆珠笔轻轻划过。江淮把眼睛凑到屏幕前，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液晶屏。

　　"江......医生？"

　　这三个字让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录像里的棠梨突然咳嗽起来，画面剧烈晃动，镜头扫过病房角落——心电监护仪旁边摆着一瓶向日葵，花瓣已经发蔫。

　　江淮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记忆中初遇那天，棠梨怀里抱着的就是这样的向日葵，连花瓣卷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相机突然弹出低电量警告，红色电池图标在屏幕右上角闪烁。

　　"该死......"

　　他快速滑动到下一个视频片段。这次是医生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翻阅病历。"第四十七次记忆嫁接实验。"医生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对四月十五日记忆固着点的重构成功率提升至73%，建议继续强化花卉元素的神经关联......"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老鼠窸窣的声响。江淮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黏在后背上。73%的成功率是什么意思？那些阳光下的初遇，花店里的亲吻，难道都是......

　　相机突然自动跳转到加密文件夹，播放一段没有画面的音频。电流杂音中，棠梨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鲜活，像是从很深的水底浮上来：

　　"别相信你看到的向日葵......重复......别相信......"

　　江淮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个声音才是他记忆中的棠梨，带着小镇方言特有的尾音上扬。音频突然中断，相机发出尖锐的电子音，电量显示骤降到3%。

　　"不，等等——"

　　他疯狂点击屏幕，试图调出历史记录。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蒸汽阀门的轰鸣声。相机从指间滑落，沿着管道倾斜的角度向下滑去。

　　江淮扑过去抓，手肘在金属接缝处擦出血痕。相机撞在通风口栅栏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然后直直坠向下方黑暗的档案室。黑暗中传来塑料外壳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屏幕彻底熄灭前的最后一丝蓝光。

　　"谁在那里？！"

　　老保安的吼声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手电光束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档案架，照亮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机残骸。江淮蜷缩在管道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要震破鼓膜。

　　通风口正下方的地板上，半张纸鹤的碎片静静躺在相机骸旁边。纸片上的"江"字被踩上了半个鞋印，墨迹在潮湿的地面上慢慢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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